王角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昨天看宣传册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东区”规模非常恐怖。
皇唐天朝贞观三百年的广州城区,大概是一万平方里,而“东区”,这个介于城区和白云山山区的特殊区域,大概是三十平方里。
但重点来了,一万平方里的城区,大概有两百万的人口。
而“东区”,却有高达三十万的人口。
后者尽管只是估算,也没有官方的正式统计,但这个估算,是出自“东区”不同香堂会水的花名册,征税衙门可以不管你的安定祥和,但不纳税是不行的。
所以就算有误差,但征税衙门的误差,也不会离谱到天际。
就算打个折扣,对折好了,十五万人口,这“东区”的一半归“南忠社”,那就是七万五千人口。
每人每天贡献一个铜板,那就是何等的财富。
这是何等的……卧槽!
“老爷,‘刘半区’是刘社长年轻时候的诨号,如今江湖上知道的都不多了。一般都是尊称一声‘德光公’。”
说罢,郭威还笑了笑,对王角道,“说起来,‘世忠社’的刘社长,当年在‘德光公’手上吃过亏,他儿子取名德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哈哈。”
“……”
王角寻思着,这刘亿还能吃亏?
人可是耶律阿保机好么?
然后仔细想想,这英雄人物么,有时候,也是要看历史进程的不是?
皇唐天朝这么大的地盘,谁趁势而起,谁发家致富,也没个准。
辽太祖年轻时候在某个老江湖面前吃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那许多了,小郭,我先生没得罪过这位‘刘半区’吧?”
“这就不好说了。”
郭威挠了挠头,“要说朋友吧,钱三爷朋友不少,可仇家更多。而且这几十年,动不动就干仗,钱三爷杀人如麻,万一偶有失手,宰了两三个‘南忠社’的人,也很正常。”
“……”
“老爷放心,江湖事江湖了,掀桌的事情虽然常有,但也不至于让老爷给钱三爷背锅不是?”
“……”
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让人害怕呢?
爷年纪轻轻的,还没去这年头的京城,见识过各种花姑娘呢,要是在这儿嗝屁,实在是亏。
当即打了退堂鼓,虽说自己也有扈从保镖,几十条枪,可对面“刘半区”什么实力?
七万五千人马闻风而动,吐口唾沫他都呛死了。
惹不起,惹不起啊。
正琢磨着开溜,却听郭威接着道,“老爷,我看咱们过来,刘社长应该是知道了的,以往这‘东区’的街市,哪有这般干净安静的,各种骗子花子老鸨子,只要见着生客,恨不得直接掳走,甭管你多少条枪多少人,那都不是个事儿。”
“知道了?”
“指定是知道了。”
郭威张望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是好心好意,不像是要害了老爷的样子。”
“……”
有准没准啊,这万一呢?
王角心想自己还是太年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样的至理名言,怎么就忘了呢?
噢,是因为那本杂志啊。
那没事了!
自己也是个文化人,也是开办了报纸杂志的,学习一下这年头同行们的经验,很正常。
“施主!”
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听后头传来了“嗤嗤”声,却见一辆佛系蒸汽摩托车疾驰而至。
头盔上的“卍”很醒目,袈裟似战袍,车后座还竖着个幡子,上面有几个字——景泰禅寺。
这头盔要是不取下来,把幡子改成“喧哗上等”,那就很有味儿了。
“弦二法师!”
定眼一看,居然是那位亲切的光头,在山下教数学的。
“施主,怎地来这里了?”
弦二法师是个有道的禅师,慈眉善目,双脚支着地,手中抱着头盔,然后面带微笑冲王角道,“这里不甚安全,多有鸡鸣狗盗之徒,施主,小僧往前头喊几个警察过来陪着,有甚么要紧的事情,也能照应一番。”
“啊这……”
嗤嗤嗤嗤……
有道的高僧,得道的法师,骑着摩托车,挥了挥手,就往前头去了。
看了看胯下的马儿,这就不给力好么!
往前是个坡道,至最高处,蒸汽摩托车消失了一会儿,便又出现了。
有道的高僧骑着自己的摩托车,而他的身后,跟着三辆黑色的……蒸汽摩托车!
嗤嗤嗤嗤……
吱!
独特的刹车声。
三个警察一身黑衣,还戴着胸甲,也是黑色的,腰间挂着手铳、短棍、长棍、叉子、匕首、罐子等等家伙。
那罐子王角是知道的,是辣椒水,滋一下很是酸爽,非常的劲爆。
“三位,这位施主是南海来的,对此地不甚熟悉,劳烦三位看护一二。”
“法师放心,都是分内之事。”
“法师放心就是。”
警察也挺亲切的,难道这就是大城市的警察?!
王角震惊了,杀龙港的警察,不是这样的啊。
他们穷凶极恶、吃卡拿要,花活儿不要太给力。
但王角对杀龙港的警察,也没有多大的恶感。
毕竟,警察局局长,是他姑父。
“施主,小僧这边告辞了。”
说罢,弦二法师调转车头,车位一个漂移,滋的一下,又奔着坡道去了。
啊这?!
这年头的光头,这么骚的吗?
“三位差爷,弦二法师这是要去……”
“不敢当差爷之称。”
有个警察取下了墨镜,然后笑着说道,“法师这是要去上课,学校就在前面。王先生,您是要去哪里转转?我们带路就是。”
“噢,我就是想去……”
嗯?!
王角一愣,你们怎么知道我姓王的?我又没住你们家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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