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明知道有人搞自己的时候,这就是显而易见的坑,逼着你做选择。
而自己不管做出什么选择,要搞他的家伙,肯定都是提前有了预案。
“我一时也说不好。”
萧温想了想,提醒了一下王角,“相公,你别忘了,相公你除了是先生的学生之外,还是北苍省第一个状头。你是北苍省义务教育运动的招牌,你除了代表自己,还代表着北苍省的义务教育。”
“……”
卧槽,我压根儿就没想到那么多。
一路上,王角的注意力,都被“狮驼岭钱三郎”这六个字牵着鼻子走,自己的脑袋也是跟着这个名头赚,就像是被眼门前胡萝卜吸引的蠢驴,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朝廷认可的“上流身份”。
这可是北苍省教育厅重建的重要拼图,甚至北苍省行署专员沙赞,还专门让行署办公室主任李齐旺透露过一些重要的讯息,那就是沙赞这个老东西,今年或者明年,就要离开北苍省,离开杀龙港。
下一站,教育部!
那如果王角嗝屁呢?
这算不算是北苍省教育事业的重大挫折?
这肯定不算,但如果有心人要推动,说王角的死,是北苍省教育事业的重大挫折,那么舆论只要起来,就能搞一把。
连王角自己都能想到,自己要是死了,如果他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王八蛋,他就说北苍省的“首府”杀龙港尚且如此不安全,可见整个北苍省继续推广义务教育,是一种对人民的不负责……
是不是真的先不提,群氓只要被打节奏,那只要将“义务教育”和“孩子升天”绑定,那就完蛋。
所以,萧温的提醒是对的。
“狮驼岭钱三郎”的弟子,这个身份,的的确确好用,这不假,因为这一路上遇到的所谓地方大佬,给钱老汉提鞋都不配,要不就是正经身份不够硬,很容易被人一锅端。
可如果有人根本不怕钱老汉呢?觉得钱老汉就是个老瘪三老逼登呢?
那自己算啥?这谁谁谁弟子的身份,也不是圣旨啊。
就算是圣旨,那至少中央进奏院、中央宣政院里面坐着的那些人,就没把圣旨当回事,因为圣旨嘛,要多少有多少。
淦。
压力好大啊。
王角额头上缓缓地渗透出了细密的冷汗,不过他的大脑还在飞快地转动,尽管“妇兴会”有问题,但是“妇兴会”的行动宗旨是没有问题的。
明显是带有进步思想,且是具备一定革命性的,否则也不能吸引谢宜清这样的闺中大小姐。
正如她参加的“时髦歌会”或者“时髦文会”等等,“时髦”两个字,就说明了问题。
她和她的朋友,属于有知识有理想的,这一点,绝对没问题。
而这样的人,抛开那些真的想要为理想献身,乃至燃烧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多的是奔着“时髦”二字去的。
甚至谢宜清本人,就是如此。
被他几个大耳刮子抽了几下,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妇兴会”给卖了,这如何也算不上什么硬骨头。
这不是真的追求什么理想,或许有之,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做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时髦”,是当代的俊杰之举。
穿越前,王角在中学做保安,就深刻明白“人不中二枉少年”这句话。
那么,换个时代,换一条时间线,人还是那样的人,只不过“中二”的方式,就有些不同。
和那些在杀龙港喊着“近卫军上刺刀”,然后就发动冲锋的“乱党”比起来,谢宜清的行为,大抵上,就是特别版本的“中二病”。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谢宜清这个“中二病”仙女儿,应该就是被利用了。
之前可能只是“情报员”,现在也还是“情报员”,但其重要区分就在于,之前的谢宜清,只是在玩过家家游戏,整个广州城的“诗书传家”分布,全拿到手,也就那样。
而现在,根本就是王角身边的“北斗定位仪”。
具体谁通过“妇兴会”利用到谢宜清到什么程度,王角是不知道的,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剔除不必要的麻烦。
把谢家的“陪嫁”拆开,这是肯定的。
关键是现在,如何应对月台上的那两帮人。
“金姐,给我化个妆。小苒,拿条绷带过来,再弄个夹板。”
“好。”
“官人要啥子妆?”
彭彦苒转身就去拿绷带和夹板,金飞山则是好奇地问王角。
“苍白一点,看上去失血了。”
“莫得问题。”
时间紧迫,王角让彭彦苒给自己的左臂绑了夹板,然后挂在了脖子上,看上去好像是骨折、脱臼,金飞山给自己化了妆之后,都不用做痛苦的表情,看上去就是非常的虚,仿佛一夜五六七八次的那种。
都差不多了,王角抄起匕首,在身上划了一刀,抹了一把血在绷带上,腰间更是缠绕了一圈,看上去是中了招的。
“小苒,先去知会一声,就说我马上下来,在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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