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首府衡阳县,州府官邸内,正在召开着一场不算紧急的紧急会议,衡州警察总局局长周生和专管重大恶性案件的副局长哥舒服,一起跟州长邓进忠汇报了着名悍匪“祁家寨”寨主大光显被杀一案。
这年头,悍匪不悍匪,其实也不好说,但功劳是实打实的。
人死在了郴州地界,庐阳县那边也已经把报告都弄好了,现在《长沙日报》也准备做个跟踪报道。
总之功劳呢,都是警方兄弟们的,这一点,湖南省警察厅那边也是相当的满意。
至于说衡州这里有人走门路到了警察厅那里,都是小事,只要安安静静坐下来,总能排排坐、分果果。
“省厅传过来的电报,确定动手的是这个叫郭威的?”
“主任,已经确定了。”
局长周生身材削瘦,说话也不卑不亢,但是从他对邓进忠的称呼来看,却也见其心思细腻。
因为邓进忠除了是衡州州长之外,还有个“中央第八区巡抚公署衡阳分部主任”一职,这个职务,放在前年,就是个屁也不顶用的兼职,属于拉高品阶,参与湖南省省内建设议案资格用的。
可是现在,行情陡然一变,岭南省的暴动,导致江南地区的紧急预案开始启动,战争机器甭管转得慢还是快,只要转,那么原本的“中央核心区十二巡抚公署”,就很有可能成为“战时最高权力”。
一旦走向这条路,那真是想要不发都难。
眼光敏锐的衡州警察总局局长周生,觉得只要州长邓进忠把握住机会,在省内成为一方巨擘不成问题。
水涨船高之下,他周生还能混得不如无毛鸡?
“你们的意思呢?”
“省里除了湘南,其实都比较太平,剿匪这种事情,好些年没有了。湘西虽然还是有土匪,但主要跟‘茶马道’的来往多,发家致富的,多半出去,不愿意留在湘西。这些年,说实话,剿匪的业务能力,是要差上不少。再者,手下的弟兄们,也是拖家带口,性命还是很重要的……”
周生的话,意思也很明确,让他们去参加剿匪,不是不可以,但可能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当然有些事情说不得,比如说喝兵血、吃空饷,常有的事情。
他身为警察总局的一把手,能不知道下属分局的情况吗?
但是不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再说了,又不是他们衡州一家如此,哪家都如此,好点坏点罢了。
更何况这些个吃空饷的门路,又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在分,所有人都在分,那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那就不是个事儿。
当然了,量力而为。
看破不说破的州长邓进忠默不作声:“你们想从民间招募人手?”
“主任,可不敢说招募,就是通力合作……”
出一点钱给,让地方解决一下,就好比现在郴州庐阳县,就做得很好嘛。
人家郭威这么猛,还不要人头,那他要什么,差不多就得了,该给的,可以给嘛。
现在郭威帮忙运物资,这也是为帝国服务嘛。
至于说郭威会不会从中捞点好处,且不说这是恶意揣测,就是捞一点儿……又算得了什么?
哪有让马儿跑得快,又让马儿不吃草的?
“这个郭威,是跟‘长沙路忠武军’联系的,然后‘长沙路忠武军’的彭家人,又跟到了耒阳县的彭姑娘联系的。这位彭姑娘呢,又是小王相公的妾室,所以说这个郭威仰仗的是谁,主任,不言自明啊。”
“你们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将手中的报告往桌上一扔,邓进忠看着周生和哥舒服。
两位局长对视一眼,副局长哥舒服上前微微欠身:“主任,小王相公身为帝国学子,为皇唐天朝的安定祥和作贡献,肯定是要表示表示的,不能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呐。”
“你们是打算从他手上借用郭威?”
“借不借都好说,重要的是名声得有。有了小王相公,这往后别人来凑热闹,也好有个说法不是?”
如是一说,邓进忠心中略微盘算着,名声好听是肯定的,说不定还能上中央露个脸,毕竟这是能做成样板工程的。
至于捞好处,那都不用想,肯定有。
尤其是那些子孙在京城读野鸡大学的土豪家庭,肯定会来打听,是不是能投献一二,履历上只要漂亮,回老家招摇撞骗都理直气壮。
这叫奉旨诈骗,天公地道。
实惠一点的,那就是原本只能继续做土豪二代的年轻人,有了这个机会,说不定回老家,就能成为警察局中的一份子,搞不好混个一官半职也没个准。
“忠义”么,早他妈两百年都成了买卖。
邓进忠心中稍微盘算了一下,道:“你们回去商量一下,看看预算是多少。拟个报告出来,然后给我过目。”
“主任,这个报告呢……”
说着,周生一脸微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份文件,双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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