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还愁什么没有合情合法合理的进项?!
多的不敢说,一万杆大枪,镇压海贼损失三四千把……不过分吧?
大铳配发子弹一百,损失五十还剩五十,那就是说损失个十几二十万发子弹,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如果朝中懂行的大佬问起来,说一般大铳就十发子弹,怎么可能是一百发的时候,完全可以用“贼众势大,不可不察”来搪塞。
更关键的是,自己都能干上这种勾当了,能有朝中大佬放这样的黑屁?!
不存在的,朝中大佬百分之一百还得加钱、嘉奖,剿匪镇压诸事,哪个不是玩命的?!自己劳苦功高,岂能被宵小怀疑?!
刘德光自己都能想到这么多门道,更何况父亲刘亿,还有河北赵弘毅,哪个是省油的灯?
今天才从刘亿口中知道这么一个门路,刘德光这才知晓,为何沙赞的兄弟伙儿们,会这么猛。
“只要沙老总在河中盘好场面,我争取让他把你调过去。跟着沙老总,你要是混个军长或者警察总长当当,也就不愁了。不管是太平年月还是大争之世,德光,有你一条路的。”
“爹,不至于吧?”
“不至于?!你妹夫在湖南,那是摆设?!”
刘亿说罢,提醒道,“你妹夫那里,有好处,你不要拒绝,但是关键时候,不要轻易下场,也不要站队。如果有人采访问起,就糊弄过去。”
“王大郎是不是要造反?”
“哼,造反?”
弹了弹烟灰,刘亿轻声道,“别人说要把皇帝脑袋剁了,那都是说说而已,橡皮图章既然好用,换了作甚?但是你表妹夫,搞不好剁皇帝脑袋,那都是捎带的。你、我、沙老总、钱巨美……他哪个都可能剁了。”
“……”
仔细回想了一下王角,这也不像是个狠人啊。
他刘德光好歹在辽河之畔,也曾经打打杀杀……
砍人这种事情,他从小跟着刘亿行走江湖,早就看淡了。
但是,让他砍沙赞,他真不敢。
沙赞给人的威慑力,实在是强。
至于钱巨美这位凌烟阁阁老,他也不敢砍,钱镠带给他的压迫感,比沙赞还要强。
沙赞只是强,钱镠是又强又变态……
“那……要不要提防着?”
“不必。现在你表妹夫……”
刘亿顿了顿,“恐怕冯复也好,钱镠也罢,都想着用他来清除江南、岭南的老朋友。‘劳人党’跟‘岭南兴唐同盟’合作之后,冯复跟你表妹夫的谈判,看着就毛骨悚然。”
“……”
一开始刘德光也没听明白,实际上这话刘亿很早就说过了,然而现在再听,刘德光深有感触。
就说湘南的地盘,不知道多少在外的郴州佬嚣张无比,然而现在,老家都被端了。
什么祖传良田不良田的,该“减租减息”就得减,不减就抄家,干脆利落。
而这些人,原本三省交汇之地,沿着不知道多少山寨,如今在道州全州的,全被铲平。
能不铲平吗?!
甘正我率领的第二军,对本地区可能比土匪们自己还熟悉。
铲平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湘义军”来说,将湘南归于“劳人党”的管辖治理之下,这是一件好事,而对冯复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武装被扫平,何尝不是给他创造良好的环境。
最重要的一点,岭南省的西北部地区州县,很多地头蛇做了州长、县长,原本都是仗着自己手里还有点人马枪炮,对冯复各种虚与委蛇。
现在不行了,光杆司令……
顶个屁用!!
冯复加强岭南省州县的控制,从未这样轻松写意过。
甚至那些成了光杆司令的家伙,投诚冯复也是相当的干脆,就一个想法,希望冯大老板帮忙翻本、报仇。
而冯复借用“劳人党”和“岭南兴唐同盟”还关系融洽为由,来了个缓兵之计,只说将来时机一成熟,就把“劳人党”给平了。
这些湘南各州县的土豪,还有岭北岭西的地头蛇,都是信了的。
能不信吗?现在想要翻本,肯定是指望“靖难军”。
所以以往从百姓口袋里攥铜子儿的烂事儿,头一回,没必要做的那么过分出格,因为士绅自己踊跃捐钱,甚至还从老家淘换不少青壮,就是为了给“岭南兴唐同盟”助威。
其中的门道,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冯复在借刀杀人,地头蛇积累两三代人甚至七八代人的财富,只要有个一两成留在岭南省,这就是血赚的买卖!
尤其是,冯复连一个开元通宝都没有支付,就把这钱给挣了!!
还让王角成功成了“公敌”。
刘德光再深入揣测一下,发现除了岭北、湘南,诸如赣南等地,何尝不是如此?!
表妹夫王角现在搞得风生水起,将来岭南的大军过来一把带走,这不是白白给人做嫁衣?!
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又越加觉得王角是真的执拗、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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