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酒宴吃了一个时辰,楚天行一个人喝了许多的酒,席散之时已然酩酊醉,由竹爷爷一手抓在后脖根上几乎是拎在手中一般才能行走,嘴里还嚷嚷着满口的醉话。
“昱吉!陈昱吉!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你……不懂自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在月山……陪着你……”
每当讲到撕心裂肺的痛心处时,竹爷爷便会松开把住他后脖根的手,用力握拳击打他的后脑勺,吃痛之下他便会停歇片刻,但过了一会儿又会继续嚷嚷。好在他始终没把林缘晨怀孕的事情给说出来,花延令引着众人一路走到大殿之后风影剑所在之处的这一路距离,林缘晨走得那是提心吊胆。
来到大殿之后空地上大车停放之地,竹爷爷手腕上用力,直接将楚天行提了起来,向着一头越海兽背上抛去,楚天行便像一个被掷出的枕头一般跌落趴俯在越海兽背上。
在大车上打盹的徐凯杰一下惊醒,看着门面之前醉成一滩烂泥的楚天行,眉头皱在了一起:“林缘晨,天行他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又为难他了?”
当着花延令的面,林缘晨不好意思与徐凯杰争辩,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啊,他今日不知为何好酒贪杯,醉成了这般光景,我也是无可奈何。”说话之间摊了摊两手,现出一副百般无辜的模样。
徐凯杰狐疑般翻了她一记白眼。
花延令向着林缘晨道:“昱吉小姐,老夫这就送你们出这山谷。”
林缘晨欠了欠身说道:“有劳花宗主。”
几人一车便像来时一般,由花延令和花荣引着向着后山山门之处行去。
这后山山门所在,接着一条长长的深谷,深谷两边依旧如同来时一般遍植青竹,透着令人身心舒畅的竹香和鸟鸣。
走完这深谷,便看到一座十分精巧的白色牌楼,穿过了牌楼,于是就走出了无妄宗,牌楼外,林缘晨与花延令称谢道别。
山外依旧是一片茫茫雪景,到处都是满眼的白色。
众人行了半日,来到一条官道之上,这官道甚为开阔平坦,只是此时也是上下积雪。
林缘晨骑坐在越海兽背上,手上正在缝着一朵本白色的布艺小花,这花造型立体,花瓣重叠之下瓣瓣翻飞,十分逼真,这是她自创的布艺发带,她琢磨着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以后,久远的将来,在仙界待得腻烦了,便在大陆上开一家头花店,专卖这种布艺头饰,说不定还能赚点灵石养活几个乖巧粉嫩的徒弟。
一边的楚天行早已酒醒,却始终黑着一张脸,坐在越海兽背上低着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就连徐凯杰与他攀谈,他都不理不睬,其实在他心中,却是有一个十分让人唏嘘的想法,他现在已然深深后悔当初趁着风御鸾大婚之时找他决斗,他现在恨不得林缘晨当时就嫁给了风御鸾,也比眼下的情形更容易让人承受,花延令嘲讽他的那句“帮了张少通一臂之力”此时像一句魔咒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一寸寸地折磨着他的内心。
“林缘晨,林缘晨!”徐凯杰的嗓音在林缘晨背后响起。
“干嘛呀,我正忙着呢。”林缘晨低声嘟哝了一句。
“天行他到底是怎么了,你俩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林缘晨不耐烦地朝着头顶后头挥了挥手:“徐凯杰,哪儿有那么多架好吵,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我又不是他的同卵双生哥哥弟弟!”
“林缘晨,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这事就得找你,肯定是你又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天行一定是在替你隐瞒什么。你说,快跟我说老实话。”
林缘晨心头一紧,结巴道:“什么隐瞒什么老实话,徐凯杰,你是不是饭吃得太饱了还没有消化,要平白无故地出掉点精力体力,我跟你说了我和他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这一次我真的没和他争,更没吵!”
“行行行,你说的全是屁话,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林缘晨我告诉你,别让我知道又是你和张少通之间小鼻子小眼睛拿不出台面的事情,要是你再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替你妈教训你一顿!”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徐凯杰,你修为有我高么?教训我?今时不同往日,本姑娘不想与你计较。”
“你!林缘晨,你现在怎么这样和我说话?我发现你去月山一待,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正当两人争的激烈,楚天行沉默中大吼一声:“都别说了!”
这一声,落在争吵之中的两人耳中,这无止境的争论便戛然而止。
徐凯杰则是等着楚天行曝光林缘晨某些他尚未知晓的惊天事迹,林缘晨则是提着心眼担心他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
就这样僵持了几息时间,楚天行幽幽转过头,分别看了林缘晨和徐凯杰一眼,脸上毫无表情,淡淡道:“你们吵了一路,不累么?以后的路还长着,都省点力气吧。”其实这话他是针对已有身孕的林缘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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