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依全身抖了抖,十七!
十七年前那血腥一幕犹如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她脸上肌肉不停抽搐着,眸光散『乱』,嗫嚅道:“十七......十七年了,原来已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还是昨天的事情......”
阿衍见她状若疯癫,有些害怕,侧眸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圆月和银杏两人,她们两人正相互扶持着,在调息理气。
蓝依闭上眼晃晃头,将眼前幻像化去,沉声道:“小姑娘,你是怎样进入古月山脉的?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阿衍疑『惑』地重复了一句:“古月山脉?”
她顷刻恍然,道:“你说的古月山脉是指黑山丘后面的那片土地?古月古月,这名字挺好听啊,不过里面并没有山,全是望不到尽头的荒凉旷野。”
蓝依神情悲戚,低声道:“荒野的旷野?不对,那里山水相依,宫阙连绵,是个世间难寻的桃花源。”
阿衍奇道:“你们不是生活在这里的原住民吗?为何还要问我呢?”
蓝依烦躁地摇着头,厉声道:“别说那些不相干的,我问你看到了什么?”
阿衍吓了一跳,连忙道:“不好意思,我跑题了,你问我看到了什么?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刚走进这个古月山脉,就被一阵狂风刮飞了,掉到一个干涸的盆地里。”
蓝依皱着眉道:“狂风,盆地?古月山脉四季如春,草木葱茏,哪有什么干涸盆地!”
银杏看不过眼了,迈前一步,适时提醒:“阿衍姑娘,我们走吧。长公主,陪伴客人是奴婢职责所在,请不要拦阻。”
阿衍向两位恪守职责的宫女连连摆手:“有人聊聊天正好,两位姐姐不必『操』心了。”
她一脸迫切看着蓝衣:“长公主,你言道认识一个长得和我相似的人,不知那人身处何方,我很想见见。”
这次轮到蓝依脸『色』一变,转头避开阿衍充满期待的眼光,支吾道:“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或许早已羽化成尘了吧。”
忽然她一手捏住阿衍的手腕,厉声道:“你方才说什么?你从未见过你的父母?你是天域哪家的女儿?”
阿衍的手一被蓝依捏住,体内寒气立马激发,彻骨的寒气毫不留情直透蓝依的脉门,蓝依咧咧嘴,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可依旧扼住阿衍的手腕不放。
“体质......不一般的阴柔,你......你与那人是什么关系?莫非你们来自同一种族?”
阿衍也不挣脱,只是呆呆问道:“那人是谁?请公主告知。”
“长公主,请放开阿衍姑娘!”
圆月银杏上前拉扯着蓝依的手臂,声『色』俱厉呵斥起来。
蓝依双眉一竖,杀机大盛,方才一时大意,被两个宫女当众羞辱,真是平生未有之耻,她放开阿衍,冷冷一笑,侧头睥睨着圆月和银杏,道:“昔日我在宫中,谁见了我不是毕恭毕敬的?那时你们两个小丫头还缩凿窝里没有钻出来吧?想不到今日虎落平阳,竟给下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两个宫女不卑不亢,朗声道:“我等生来只受命于帝尊,长公主屡次冒犯尊贵的客人,我等今日就算血溅当场,也要将长公主赶出勰园。”
阿衍听的满额是汗,好端端的一家子,为了自己一个外人去到『性』命相搏的地步,这如何使得?
“三位稍安勿躁!圆月银杏两位姐姐,长公主不过是想询问一点事情,对阿衍并无恶意,你们不必紧张。”
蓝依淡淡一笑:“还是你这丫头懂事,好,随我来吧!”
她拉着阿衍的衣袖就要往园外走去,圆月身形如魅,挡住两人去路,森严道:“长公主有什么事情要询问阿衍姑娘,在此处询问便可,你强行带阿衍姑娘走出勰园,势必惊动帝尊,长公主可要掂量一下后果。”
蓝依眸光一寒,放开阿衍,挥手一掌重重击在圆月胸膛上:“没上没下的贱婢,耀儿见了我,也得尊称我一声姑姑,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圆月寸步不移受了蓝依一掌,红润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缕血丝自嘴角蜿蜒而下,银杏上前一手扶住,冷笑道:“长公主请勿自误,今日你大可逞一时之快,将我两人毙于掌下,可顷刻后自有帝尊来惩戒你。”
阿衍吓的傻了,愣了一瞬后一手拉住蓝依:“长公主,阿衍不过是一个外客,你们不值得为我伤了和气,有什么话,就在这儿问我好了,阿衍定知无不言。”
蓝依哼了一声,被阿衍一扯之下,只感遍体生寒,心头不禁有些惊骇,本想在圆月身上再补上一掌,只得无奈刹住。
这少女的模样像极了某人,她心里一万个想知道她的底细,可一旦牵扯到那人,愣是说不出口。
阿衍狐疑地看着蓝依,方才这位气势迫人的长公主为何瞬间焉了?静默了一会不见她开口便走到蹲在地上的圆月身旁,低声道:“圆月姑娘,你感觉好些没有?”
圆月虽在银杏的护持下下依旧簌簌发抖:“谢谢......阿衍姑娘关怀,圆月有辱使命,扫了姑娘的雅兴,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阿衍脸有愧『色』,被强行留下委实极不痛快,可这两个宫女待己恭敬非常,如今连累圆月受伤,心里真真过意不去。
“这个误撞进来的小丫头,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掉到盆地后又咋啦?”
蓝依冷冷喝道。
阿衍回过头勉强一笑:“一条青龙从地里钻出来,它......”
蓝依眸光一亮,尖叫一声:“青龙?青龙还活着?”
这叫声忒大了些,震的阿衍的耳膜嗡嗡一响,不觉退后一步:“嗯,一条瘦骨嶙峋的青龙,好像饿了许多年,一上来就想吃了我,我拼命往前跑,跑着跑着跌进一个山洞里,醒来后就......就在你们这儿了。”
蓝依一直淡漠的神情起了无法形容的波澜,似是大惊喜,又似是大哀伤,阿衍看了一眼后不敢再看,垂眸问道:“长公主,你方才言道有人像我,不知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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