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周茭白很难杀么?”
“你的修为比他高多了啊!”
常冠玉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焦躁而又愤怒,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走到了床前,看着明显虚弱了很多的芍药,厉声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对于芍药数年前和周茭白暗生情愫的事情却不甚知晓。
若不然稍加想象,必能琢磨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就算是没有那桩陈年旧事,芍药想要杀孟凡,难上加难!
也正因为有那桩子陈年旧事,她才能安然脱身。
否则,常冠玉此时已经见不到她了。
故意将自己弄伤的芍药,抬眸看了一眼常冠玉,咬牙切齿道:“周茭白诡计多端,早就猜出我要暗杀他,反而用某种怪异手段偷袭了我!”
“怎么可能?”常冠玉在芍药面前挥舞着手臂,“他的手段我很了解,即便是你,也应该还记得,当初他追在我后面,只不过是废物一个,就跟一只狗一样,怎么会有什么厉害手段,我……我……”
蓦然想起自己在周家门口被孟凡羞辱的那一幕,又想起自己在集市上招惹孟凡,或许才使得孟凡心生警惕,常冠玉下意识闭了嘴,不敢再往下说,只是在心中暗自寻思着:“难道周茭白那小子又悟出什么坑人手段了?连芍药都给坑了?”
芍药听到他方才那句“像一只狗一样”的话,眉梢悄然颤了颤。
别人不知道周茭白为什么如此,可她知道啊!
他还不是为了……她!
她被常冠玉的父亲送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之后,何尝不在思念着周茭白。
可今日一见,她察觉情况极为不对劲!
周茭白好似不认得她了。
难道已经把她忘了?
“这样也好。”她在心中低喃道,“走的路已经不同了,很开心你变强了,不再是那个曾经的傻小子了,这样也好……也好……”
“芍药!”常冠玉凝着眉头道,“他用什么手段偷袭你了,你讲给我听听?”
常冠玉说这句话,倒不是怀疑芍药,而是想做好防范,免得自己又跟上次一样,不明不白的中了对方的招。
“他先是进入了一个小巷里。”芍药红唇轻启,说的话倒也没掺多少假,“在里面设置了一种连我都看不透的……阵法?我一出现在他的身旁,便被他定住了身形,只是转眼之间,便遭受了他雷霆打击,其中还有诸多我从未见过的手段,招招夺人性命,若非我喷出一口血,强行摆脱了束缚,怕是就回不来了……”
听芍药讲着,常冠玉看向了芍药的小嘴。
皱了皱眉头,芍药微微吐了一下舌头,舌尖上果然有一道刚刚咬过的伤口,尚未愈合,还渗着血丝,很严重的样子。
“这小子厉害了啊!”常冠玉挠了挠头,“那段时间他到底在家里琢磨什么了?奇了怪哉!简直想不明白!难道他以前哈巴狗的样子都是假装的?还是说他遇到高人指点了?”
偏头看了一眼放在角落里的那罐八瓣仙兰,常冠玉一脸苦涩。
本想着芍药杀死周茭白之后,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芍药,取得处子之血。
可眼下看来,从茴香身上搞处子之血有点麻烦了,茴香天天和周茭白在一起,连芍药都搞不定周茭白,他若是轻举妄动,还不知会被周茭白坑成什么样呢?
目光落在了芍药脸上,这时候芍药已经在打坐调息了,看样子伤的不轻,常冠玉目光中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阴森之色,犹豫了片刻,走到桌前,拿起一杯酒,手指在袖口悄然一弹,有一枚米粒大小的药丸落入了酒杯之中,转瞬间便悄无声息的融进了酒中,无味无色。
既然搞不定周茭白,得先把他自身的麻烦解决掉。
若不然被金家的金成化时时惦记着,他寝食难安啊!
“这合欢丸本事给茴香准备的,看样子我短时间享受不了她了。”常冠玉端着酒杯,往床边走去,“芍药也不错啊,这数年未见,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了,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我也不是兔子,茴香也不是草,她是我的死士,搞一下也没关系嘛!”
“芍药。”常冠玉的脸蕴满了关切之色,柔声道,“这满桌子菜啊,酒啊,本来是给你庆功准备了,可你失手了,哎,不过没关系,你身上的伤还痛不痛,来喝下这杯酒,或许会好受一些,这次辛苦你了。”
“不痛。”芍药将眼眸睁开一线,摇了摇头,可心中还在纠结茭白为何不认得她了?
在巷子时候,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是在恨她么?
恨她不辞而别?
一定是这样了!
是她做的不对,悄然离去,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对他说。
这一次再相逢,本该好好聊聊的,却一件面便要用穿着金线的金针杀他……
“不恨才怪……”心乱如麻的芍药伸出纤纤玉手,从常冠玉手中接过那杯有问题的酒,抬起雪白的脖颈,缓缓倒入了口中,喝完之后,用力抿了抿嘴,酒不是辛辣的么,怎么会如此苦,苦得想要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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