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铁拐的忧虑,也是多数河洛武林人士的忧虑。刚开始大家只是想着让卫十一当一个傀儡,可是这个傀儡的名号也有着相当的威力。去还是不去,现在成为摆在大家面前的一个大难题。
“挟天子以令诸侯!”妙云师太怒声道,“日本鬼子这是要借武林盟主的名号,来堂而皇之地对付河洛武林呀!”
“我们不理会他们便是了!”白云庵一个尼姑说道。
“说的轻巧,白云庵的名号以后放在哪里?!我妙云还在不在河洛大地上行走?!”妙云师太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说道,“卫十一对我等有恩,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不能不去呀!”
余帮主眼睛看着周长夫,不耐烦地说道:“请你给拿个主意,就这么难吗?!”
“余帮主,我——”周长夫欲言又止,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我知道,这件事难为人!”余帮主伸出一双铁掌,自我欣赏着,说道,“名义上他是我们的盟主,我们不去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呀!”
周长夫的肩膀抖了一下,说道:“去了也就去了,只是凭你我帮派现在这点实力,去了也是送死!反而可惜了一门一派创业不易,就这么给断送了。”
余帮主一掌拍在桌子角上,“嚓”地一声,被拍打处齐跟断下,犹如刀砍的一般。
“好俊的功夫!余帮主的铁砂掌真算是我河洛武林一绝!”周长夫说到此处,便住了口。大家一起去嵩山参加武林大会,大的帮派人多势众,还好说一些;小帮派则势单力孤,经不起大的风浪,稍微遇着点儿挫折,即是灭顶之灾呀!可惜了这么好的功夫,说断送也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你不要提这个‘绝’字!”余帮主惋惜地说道。“绝”字太可怕了,这么俊的功夫,不能绝呀!
若说不去参加武林大会,堂堂一个武林帮派,以后谁还拿你当回事儿呢?
“余帮主!卫十一对我等有恩,若是不去,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周长夫犹豫着说道,“我看不如还是走一趟,见机行事吧?!”话已经说了出来,可是他的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根本没有拿定主意。
“也好!我们顺便再打听一下,看看别的帮派都去是不去!”余帮主毕竟年长一些,心里有个跟风的念头,想要看看别人怎么办。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日本鬼子拿卫十一作幌子呢!这和当初李居正要拿卫十一作幌子类似,他们都是别有所图的。
“此计最妙!”周长夫甩开了手中的折扇,轻声说道,“一方面我们做好去的准备,不能让别人小看了;另一方面我们观望一下风声,不是有少林寺、挂弓寨、镰刀帮、丐帮这些面子更大的帮派吗?!”
两个人商量出了办法,相互一笑,都放松了下来。属下端上来酒菜,周长夫作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余帮主过来,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几个野味算作下酒菜,请!”
余帮主并不客气,“嘿嘿”笑着就举起了酒杯,两个人对饮了。
“周掌门,你们洛神派和我们铁砂帮算是难兄难弟了!”余帮主长叹一声道。
周长夫夹了一口菜,刚放进嘴中,咀嚼着说道:“老兄!这个年头,想当一条狗都难!何况是堂堂正正活一个人呢!”
余帮主斜睨了对方一眼,猛地喝下了一口酒,自己给自己倒上后,又给周长夫倒上了,才说道:“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看我们,也算是识时务的人,偏偏日子就越过越差!”他心中不平,且不说铁砂帮多少年的基业,仅凭着自己一手铁掌,怎么就能越混越差呢!?
周长夫是一个情种,本身没有多大的能耐,所以对洛神派的没落,并没有太往心上去。听了对方的话,他便附和道:“这说明你我还是不够识时务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帮主把身体往前靠了靠,一脸神秘地说道:“你看看人家龚鬼子,原来是个什么角色,才多久的功夫,成了河洛大地上响当当的人物!”龚鬼子巴结李居正,势力得到快速壮大,让人看了心里直痒痒。
“也有靠自己本事干大的呀!卫十一不就把龙威城搞得不错嘛!”周长夫话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卫十一那么能耐,不是让日本人给抓去了吗?!何况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傀儡,以前做李居正的傀儡,现在做日本鬼子的傀儡,有个什么意思?!
余帮主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说道:“乱世之中,咱们兄弟也要找一个靠山,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少林寺的禅房中,一群和尚正在神情肃穆地打坐。若愚和若痴两个大和尚坐在前面,离方丈师兄若怯很近,他们两人可以感受到师兄急促的呼吸声音。
“兹事体大!”若怯禅师终于说话了,“卫十一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我们少林寺不可不管!”他和卫十一还有一层关系,便是将自己数十年的内力传授给了卫十一,两人本质上是师徒一般。
“师兄!我看日本鬼子来者不善,我们要是贸然前往——”若愚担忧地说道。
“是呀!”若痴跟着说道。
“阿弥陀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若怯禅师双手合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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