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岐国上都的天空居然下起软绵绵的细雪来了,异常的寒冷,宫中所有朝臣都已经配发了由内务府专门制作的礼制棉衣,宫女太监侍卫禁军都无例外。
这道给所有朝臣配发礼制棉衣的诏令是我亲自下发的,内务府立即就执行了,并无半点拖沓。
泰和殿中,气氛似乎要比寒气更重,王飒带着枷锁,跪在地上,身穿囚衣,由两名侍卫押解在地上,这么冷的天,王飒跪在地上抖都不抖一下。
我端坐在王座之上,神情严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王飒,事情都变成这个样了,王飒还是一点口供都不改,还是对太后忠心耿耿,我心说王飒怎么就这个死脑筋呢?
御桌上放着七八本弹劾王飒的奏折,大部分都是御史台的人送过来的,有另外两个奏折就有些特别了,一个是廊州郡守张献鼎的,一个是兵部尚书王文恭的。
唐虽站在御阶下,这时候走上来对我小声说道:“王上,这都半个时辰了,太后还没来,是不是太后本就不想来?”
我撇了一眼御阶下的文武大臣,都在闹哄哄的,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王叔站在文臣这边的前排,而武官这边的前排站着的是中庭处领侍卫内大臣钟世铭和禁军统领吴万山。
这次我没有提及吴万山,是因为吴万山并未派兵进入廊州,只是在廊州外围观战,吴万山又是上都禁军统领,现在还动不得他,而且我总感觉吴万山有什么难言之隐,因此并未把他与王飒一罪同处。
“知道了,既然太后不来,就开始审议吧。”我对着唐虽说道。
唐虽点了点头,就下了御阶,随即我就站了起来,文臣武官顿时就往我这边看过来,都在看着我,一时间整个殿内都突然安静下来了。
看着御阶下的朝臣,我就开口说道:“本王此次召集众卿们过来,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是何缘故,本王这次亲自提审王飒,由中庭处和刑部陪审,以王飒的叛军之罪,给他定罪!备案!以示他人!”
我怒狠狠地说道:“王飒是南境军中的上将军,廊州危矣之时,本王便在廊州,命清候带兵持援廊州,王飒便是副将,只是,南境军行至途中,王飒突然兵变,架空清候,本来是要持援廊州的,结果变成了围攻廊州,幸好本王及时撤出廊州,才幸免于难,之后的事情,众卿也都知道了吧?”
刚说完,我就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飒,本以为王飒还会反驳一下什么的,王飒却两眼无神,什么话也不说,似乎是承认了我刚讲的行为。
“启禀王上,”这时候,一个御史小跑来到殿内中央,作揖道,“王飒兵变挟持清候,又意欲谋反篡国,此乃大罪!应凌迟处死,诛灭九族,以儆效尤!”
这御史说完,群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的说杀,有的又说不能杀,最终,从武官这边站出来一个武官,说道:“启禀我王,王将军虽意欲谋反,但终究未遂,在南境军中又军功累累,臣以为,当让王将军以功戴罪,将功补过。”
这话说得让我很是疑惑,我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武官说道:“你说什么?意欲谋反篡国未遂?你是想让他谋反篡国成功了再治他的罪吗!?”
我狠狠地一边骂着那个武官一边指着王飒说道:“如若王飒无罪,又怎会跪在这里?他若是谋反成功,本王早就死了!亏你想的出来!”
那武官被我恶狠狠的训斥了一番,低着头就不说话了,然后就自觉的退回了武官队伍当中。
这都是些什么,完全是乱说!我深吸了口气看着钟世铭说道:“钟大人,本王让中庭处和刑部陪审,钟大人有什么想说的?”
钟世铭上前两步,拱着手郑重的说道:“回王上,臣以为,王飒虽罪孽深重,但毕竟是他一人所作所为,不应该牵连到其他人,至于他的家人,就免其死罪。”
这些话可不是我教钟世铭这样说的,提审王飒之前我什么也没跟钟世铭说过,这次让他说话,那也是完全按照他的想法来说,说到底,钟世铭还是有意护着王飒,免其家人死罪便是证明。
可是王飒罪孽实在深重,虽说都是太后的计划,可是此时王飒又不愿袒露是太后指使的,而我也不愿在这个时候与太后撕破脸皮,可以说,王飒完全成了我与太后缓解摩擦的一枚棋子而已。
可是我又真不想杀了王飒,于是转头看向刑部尚书王文恭,说道:“王尚书,本王也让刑部陪审此案,不知王尚书对此案有何见解?”
原本以为王文恭会极力维护王飒,谁知王文恭开口就说:“启禀王上,王飒挟持清候兵变,就已经是死罪了,又围攻廊州,意欲篡国,实乃大不赦之罪,臣以为,该将王飒斩于廷下,以示众人。”
说完我就变得惊讶起来,王文恭竟然没有极力维护王飒,反而反咬一口,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当即就愣在原地,想不通王文恭为何要把王飒推入这个万劫不复之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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