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无法理喻。
从先王就开始,同邧郡的常备军人数就一直属于五万人的在册状态,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五万人的常备军,每次同邧郡报备上来的花名册他们看都不看一下的吗?
老眼昏花?我怕他王文恭的眼睛是瞎了好多年了的!这么牵强的理由,我不知道王文恭是怎么想出来的。
按照一般惯例,在每年年初,各地州府都会统计各地的常备军人数,然后拟奏公文报备兵部,兵部接收各地州府报备上来的公文后,便会逐一查看审批,最后加盖兵部印章转递给户部,由户部拨给相应的银两。
可是连着好几年都是五万人的公文,敢问兵部里的人何时见过有过这种公文?他王文恭说是老眼昏花,但也不至于底下人每次都会写错吧?
这种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理由也愧他王文恭能够想得出来,我不禁冷笑了一声。
“王尚书可真是会够说的,”这时候于向冉就站出来说道,“年初的时候,各地州府确实会统一把兵籍花名册报备上来给兵部审批,可是王尚书不要忘了,同邧郡的花名册可是今年三月才报备上来的,说是不注意便加盖审批了,只怕是说不下去吧?”
朝臣们立即议论起来,虽说大部分都是太后的人,可这件事都暴露到这种程度上来了,有的朝臣便觉得兵部此次是逃不过去了。
兵部备案的花名册上写的确实是今年三月才刚刚审批的,这距离年初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王文恭说是事务烦杂导致老眼昏花,这事论谁都会觉得太荒唐了。
“既然如此,也并不能说明就是兵部备案的花名册是错的,”王文恭立马反驳说道,“那要是万一是方大人的花名册是错的呢?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同邧郡这时候到底有多少常备军,不是吗?”
“哼!”于向冉马上就从袖子里拿出了另外一份公文,晃了晃冲着王文恭说道,“这是我亲自到同邧郡调查的公文,证明了同邧郡确实没有五万人的常备军,这说明,兵部的花名册本身就是错的!换一种说法,就是伪造的!”
朝臣们立即哗然,议论纷纷,对着王文恭开始指指点点起来,王文恭当场就愣在了原地,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于向冉居然还去了同邧郡亲自调查了。
都说于向冉这个人在朝廷之中是个另类,是因为他不会变通,既不是太后的势力,也不是肃亲王李义那边的人,不管是做事做人都按照大岐律例来去做的,在这点上,任何人都是没有异议的。
因为,于向冉亲自调查出来的证据,那便一定是真的了,所有的朝臣在宫中做事多年,自然明白于向冉的办事风格,他今天能够拿出这份公文,就说明了兵部的备案就是错的了。
“都说于大人办事雷厉风行,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啊,”我笑了笑说道,“既然此事已经证实,诸位也都没有什么异议,那现在看来,的确是兵部出了问题。”
我转头看向王文恭那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说道:“王大人,无论你说是你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字,还是手底下的人写错了公文,可是现在问题都在兵部身上,你们几位怕是都脱不了关系了。”
所有的线索矛头直都指兵部,身为兵部尚书的王文恭自然是脱不了关系,但现在又无法证实到底是不是王文恭他眼睛瞎了还是黄旪写错了公文,所以这俩人都是脱不了关系的。
这也是我想要的。
扳倒了兵部,就相当于狠狠地踹了太后一脚,就算是太后还能爬起来,那也是受了内伤了,谁叫太后在这大过年的不消停消停一下呢?
想到岐山的那群白衣人,我就想到了太后的那副嘴脸,明面上看起来太后和平常人并无两样,可内心实在是狠毒无比,最毒不过妇人心啊,难怪先王之前也会被太后控制得牢牢的。
火炉内燃烧着的炭火噼啪作响,表明着大殿里着实安静得不能再安静了,所有的朝臣们都亲眼目睹了兵部的伪造公文过程的叙述,就算是事后还有人再为兵部求情,那他可真是太不懂礼貌了。
既然要说,那就得说得明明白白的,说得谁也没有异议,说得他们心服口服,才能不被他们抓住把柄,如若到了事后,太后护住兵部,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王上,钟大人已经回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唐虽来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要不要把他叫进来?”
我想了想便提高了声音说道:“既然已经到了殿外,为何不进来?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谁也受不了,赶紧把钟大人叫进来!”
唐虽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出了大殿。我说得这么大声,就是要为了让朝臣们都能够听见,我这么做事,完全都是按照大岐律例来办得。
唐虽出去没有一会儿,便跟在钟世铭的后面进来了,钟世铭穿着他那厚重的盔甲,走在殿中不免引起了朝臣们的注意,他手里拿着一份公文,想来应该是户部今年与同邧郡的账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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