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大明宋国公冯胜,颖国公傅友德。
二人坐在小板凳上,像极了认真听讲的小朋友。
而教授他们的老师,则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
此人正是宁王朱权。
“细节决定成败?”
冯胜疑惑不已,“殿下,咱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
“皇上叫咱往东,咱从来不敢往西啊!”
颖国公傅友德点头道:“末将虽然之前在陈友谅处当差。”
“可得遇明主后,一直尽心尽力,从未有半分懈怠!”
朱权心中苦笑。
历史上,冯胜被老朱夺兵权,赐死。
主要是因为其与周王朱橚多次密谈。
周王朱橚就藩开封,冯胜的封地也在河南。
一个军队的高级将领,跟一位藩王背着人,还能谈什么事?
家长里短,翁婿喝两杯?
这话传到老朱那,能信就怪了!
冯胜被猜忌,夺权,甚至是赐死,有冤屈,却也是自作自受。
至于傅友德,那完全是当了大冤种!
谁让他跟冯胜两人,时常搭档领兵?
老朱难免担心傅友德,最后干脆让其跟冯胜一起作伴。
古来功臣之冤,未有如颍公之甚者!
朱权重活一世,打算让这位老将发挥余热。
将军当马革裹尸,不应死在政斗中。
何况傅友德为人和善,并不是那种钻研心机之辈。
“冯将军,你没事总跟五哥在一起作甚?”
朱权直言道。
“他是咱的女婿,咱跟女婿喝两杯,还成了造反不成?”
此言一出,朱权笑容玩味,傅友德则紧皱眉头。
冯胜却不自知,“咱跟常茂那厮,一向不对付!还是周王殿下,将咱当成了岳丈!”
朱权摇头叹气,常茂又不傻!
他袭承了常遇春的爵位,本就位高权重。
再跟你这个岳丈来往亲密,岂不是等着被锦衣卫查?
“你是领兵大将,五哥身为藩王,你们二人本就该注意。”
朱权点明道:“古往今来,藩王与领兵大将所谋之事,无异于皇位!”
冯胜闻言,浑身颤抖。
只因他与朱橚二人喝酒之际。
周王曾多次夸赞自己的兄长燕王。
暗地里,有贬低朱标之意。
冯胜如今想起来,更是一阵后怕。
锦衣卫无孔不入,岂会放过这等细节?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朱权笑看向冯胜,后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整个人不断颤抖,他现在才明白。
翁婿之情在次,藩王与大将军的身份在前!
傅友德感慨道:“大将军,莫要一错再错了!”
冯胜惊魂未定,起身行礼道:“还请宁王殿下救我!”
“殿下能救李善长,定能救我冯国胜!”
冯胜情急之下,连原名都说了出来。
傅友德同样起身,“请殿下救我二人!以后我二人,定会对殿下马首是瞻!”
朱权摆了摆手,“我无心权势,你们两只需要支持太子便是。”
“救你们不难,但需要你们为我做件事。”
别说一件,就算十件百件,在性命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殿下请讲,我二人定不会推脱!”
“以后,给我王府的人当个教官,传授兵法便是。”
冯胜、傅友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朱权招呼二人,附耳相授。
冯胜乍一听,还眉头紧锁,随后便笑容满面。
至于傅友德,则深以为意,连呼殿下高见。
——
隔日,奉天殿。
朱元璋杀机毕露。
今日他打算问罪冯胜。
纳哈出一战,冯胜没有看穿对方的诈降,折损了濮英与三千精骑。
若不是朱权斩杀悍将汗木尔,逼降纳哈出。
这支队伍能否顺利班师,还是未知数。
老朱正襟危坐,听完了群臣启奏,便准备先发制人。
“陛下!微臣冯胜,有事禀报!”
哦?
朱元璋嘴角上扬,不等咱找茬,你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微臣于纳哈出,损兵折将,难辞其咎!”
冯胜扣头认错,随后直言道:“微臣愿一死,以谢天下!”
此言一出,老朱懵逼了。
冯国胜这厮,不按常理出牌啊!
本来只是想收了他的兵权,谁知他直接寻死?
“微臣傅友德,愿亲自送冯胜将军上路!”
傅友德一步踏出,更是震惊了群臣。
谁都没想到,颖国公会落井下石!
傅友德投奔朱元璋后,一向是恭逊为多,少与人有争执。
老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二人单拎出来,都是能征善战的名将。
他最忌讳二人关系亲密,不曾想傅友德落井下石。
冯胜怒目圆睁,破口大骂道:“傅友德!皇上要杀,我冯胜没有怨言!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陈友谅那边的降将!”
傅友德闻言,脸红脖子粗,怒吼道:“冯胜!你损兵折将,人人得以诛之!我得遇明主,从未有二心,你这是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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