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
道衍和尚并未告诉朱棣,他算计蓝玉,可谓是一石三鸟。
其一,为燕王夺得北伐帅位,让势力渗入到军中。
其二,引得皇上对蓝玉不满,为日后除掉蓝玉埋下伏笔。
其三,蓝玉是谁的人?太子朱标的死党!
此人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太子朱标也会面上无光。
哪怕皇上不会怀疑朱标,却也会觉得太子识人不明。
“以咱们那位燕王殿下的城府,不会看不出贫僧算计。”
“可他却从未阻拦,可见在权力面前,兄弟之强不过是儿戏。”
道衍自饮自酌,他精通儒释道,可惜天下平定,再无施展才华的机会。
和尚向来看不起朝中勋贵微臣。
李善长?不过一萧何耳。
刘伯温?不懂功成身退,死不足惜。
汪广洋?无法揣度上意,身死道消。
道衍和尚向来自比陈平、贾诩。
那等毒士,却能帮君主建功立业。
若是能帮燕王,加一顶白帽子,那他道衍和尚才是功成名就,不负一身所学。
王字加白,皇也。
“张望,已经前去喜峰关,若程曦识时务还好。”
道衍和尚三角眼目露精光,“若其不识抬举,便别怪贫僧手下无情!”
——
漠北草原。
蓝玉除了十余万大军外,还有将近八万降卒,牛羊十五万。
大军肯定是走不快,只能走走停停。
令铁铉最为放心的是,宁王殿下这次是真的走了。
“老铁,你为何这几日如此高兴?”
瞿能打趣道:“莫非是仗着此次赏赐,想要纳一房小妾不成?”
铁铉老脸一红,嫌弃道:“呸!君子非礼勿视,某岂是好色之徒?”
平安骑在战马上,不屑道:“那为何前几日,李景隆宴请诸将,我等都离席了,你却还要带着亲兵留下?”
铁铉老脸一红,平安这句话,算是打在了他的七寸之上!
让他根本无法辩驳,总不能告知对方,我那是配合宁王殿下吧?
盛庸偷笑到:“都是男人,我懂!回去咱们给鼎石物色个小妾!”
一众同僚打趣谈心,铁铉百口莫辩。
徐辉祖则无奈一笑,“可惜了朱十七,怕李景隆这厮暗算,竟然当了逃兵。”
提起朱十七,郭英父子同样觉得可惜。
“李景隆这厮,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郭镇不屑道:“那何春贪生怕死,便是随了他主子!”
郭英叮嘱道:“莫要胡说!朱兄弟已经离开,我等最后能为他做的,便是给他一个战死的殊荣。”
逃兵,那可是要被追责。
战死,至少能让朱十七荣归故里,重新做人。
包括一起出逃的蓝采,也沾了朱十七的光。
“唉!只愿在战场之上,能够再次见到朱兄弟!”
郭镇叹气一声,拿起水袋,猛灌一口,“有美酒佳肴,且不能与知己同饮,真乃人生遗憾!”
李嘉已经成为了把总,此次北伐,从一介小旗,荣升为把总,这升官速度可谓是羡煞旁人。
就连同一小旗的弟兄们,也尽数升为了总旗。
唯有那位足智多谋,鬼点子频出的朱兄弟不在身边。
“什么特娘的有缘自会相见,骗子!”
——
喜峰关。
朱权连打几个喷嚏,“肯定是有人念叨我!”
“小毒妇一路南下,又有天门的人暗中保护,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根据史书记载,蓝玉在喜峰关,做出了最为荒唐之事——进攻自家关卡。
蓝玉北伐归,夜叩喜峰关。
短短的十个字,足以说明离谱程度。
“主人。”
脚踏木屐,腰挎倭刀的明犬,跟随朱权左右。
“我等这几日查探,军中传入不少关于蓝玉的谣言。”
“都说此人嚣张跋扈,向来看不起其他袍泽。”
“认为守关将士,不过是看门狗,哪有他们北伐军威风。”
天门从事暗杀和情报工作,此役朱权更是调动了十五人前来喜峰关。
就是要弄明白蓝玉夜叩喜峰关之事。
“已经开始制造舆论了么?”
朱权双手抱膀,笑道:“守将为何人?可曾调查清楚?”
明犬单膝跪地答话道:“守将程曦,曾在燕王麾下。后来也是被燕王举荐,成为喜峰关守将。”
难怪!
“看来四哥还真是无处不在。”
朱权摇头苦笑,蓝玉出事,最后的受益者,就是燕王朱棣。
历史上,第七次北伐主帅正是朱棣,他也在军中留下了赫赫威名。
而同年,蓝玉却奉命前去西南。
“主人,在下愿玉碎,前去斩杀此人!”
明犬刚说完话,便结结实实挨了朱权一脚。
“你以为我让你去杀人?”
朱权倍感无奈,下令道:“让弟兄们混入其中,打探程曦放出谣言,究竟要做何事。”
明犬领命而去,朱权却找了个客栈,来上一杯热茶,开始在脑海中模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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