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亮,懒散的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一抹鱼肚白,勉强令人区分黑夜与白昼。
朱允熥已经气喘吁吁,大哥朱允炆也好不到哪里去,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滑落。
朱权在队伍最前方领跑,训斥道:“怎么?这就跑不动了么?想回应天府歇着便直说!”
朱允熥咬紧牙关,刚刚才说过豪言壮语,岂能累了点便打退堂鼓?
朱允炆更是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大明宁王上来就送给士兵们一份五公里套餐,即便是两位皇侄他也没有客气。
大明重文轻武,想利用文官安定天下,可事实却告诉世人,唯有强大的军事做保障,才有文官舌绽莲花。
建文?你给我建武去吧!
京营仪仗队同样吃不消,平日里他们的军阵演练,分明是拿着长枪,喊上两嗓子,装作杀气腾腾,以此来糊弄人。
哪里做过这等五公里的长跑?
好在凤阳演武还有些时日,朱权有时间能锻炼他们一番。
“只要你们承认自己是孬种,是没把的娘们,就可以休息了。”
朱权冷笑道:“是带把爷们的,就跟着本王一起跑!你们总觉得本王锦衣玉食,喜欢说风凉话。”
“那为何我这个纨绔都能跑下来,你们却在气喘吁吁?”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你们先带把再说吧!”
请将不如激将,朱权并非那种坐享其成,高高在上指挥士兵的将军。
他以身作则,我能做到,你们也能做到。
士兵们都是七尺男儿,哪怕在京营仪仗队,也不容许自己是没把的娘们。
“殿下休要看不起人!弟兄们,跟上殿下脚步!”
“皇孙尚且没有放弃,我等岂能当个娘们?”
“都给我跟上,不能给京营丢人!”
老朱的寝宫内,蒋瓛忧心忡忡,低声询问:“皇上……宁王殿下这般练兵,两位皇孙可未必受得了啊!卑职看了都觉得心疼不已!”
自幼锦衣玉食的允炆允熥,哪里经历过这等锻炼?
老朱却眉开眼笑,“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标儿莫要追上他们,可不是让两个小崽子来看热闹!”
“咱在他们那个年纪,已经不知走了多少路!”
“让老十七练练他们!若是连京营这帮废物,都能够在他麾下夺魁,朝中文武谁还有异议?”
蒋瓛高呼“皇上英明”,这才清楚为何分派给朱权的是京营仪仗队。
这是皇上要以此来堵住文武百官的嘴啊。
可宁王殿下,当真能用这些个散兵游勇夺魁?
蒋瓛摇了摇头,觉得并不可能,还是燕王殿下的胜算更高。
哪怕此番出战的只是三个王子。
“跟咱出去看看!”
老朱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允炆允熥那两小崽子,被练成何等模样了!”
有朱权领跑,保持节奏,两位皇孙外加百人京营仪仗队,才勉强跑完了五公里。
不少人甚至已经呕吐不止,朱允炆已经双手捂着肚子,累得站不起来。
朱允熥本想呕吐,可身为皇族的尊严,却让他强忍着没有丢人现眼。
朱权则是一脸轻松,笑道:“一会用过早饭,开始接下来的训练!今日带你们走个流程!”
还有?
赵勇众人目瞪口呆,这哪里是练兵,分明是要他们的命啊!
朱允炆心中同样叫苦不迭,小皇叔的练兵当真是与众不同。
京营将士们的军阵演练,他也曾经观摩过,至少防阵移动,加上长枪突刺,让人感觉杀气腾腾。
可如今小皇叔却不玩那些个唬人的假把式。
“大哥……我知道为何皇爷爷跟父亲不拦着咱们了!”
朱允熥哭丧着脸,“糟老头子坏滴很啊!”
朱允炆无奈摇头道:“路是咱们自己选的!若是半途而废,跑回应天府,以后还有何面目示人?”
正当京营众人叫苦连连之际,却看到李景隆与燕王三子前来。
“宁王殿下,您这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么?”
李景隆语气极尽嘲讽之意,“我等定会手下留情,绝对让您输的体面,哈哈哈!”
朱高炽皱眉不语,他看不懂宁王练兵的方法,却也从未小觑过对方。
朱高燧则反复横跳道:“宁王叔!您这练兵方法,是要将士兵练废不成?我看半月后的演武,不用打他们便累瘫在地了!”
朱高煦轻哼一声,“宁王叔,咱们演武场上见,您可别被人打趴下!”
说罢,四人除了朱高炽躬身行礼外,其余三人扬长而去。
身着戎装的允炆允熥,显然没有被认出来。
“小皇叔!朱高煦这厮当真是嚣张跋扈!不挫挫他的锐气,我咽不下这口气!”
朱允熥拳头捶地,谁知用力过大,疼得他眼中含泪。
朱允炆心疼道:“允熥,可疼?去包扎一下!”
朱权看两人心中有斗志,那便完全不怕。
短时间内,想要提升京营的战斗力,就要让他们知道命令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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