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目黑区。
初夏,深夜,蜿蜒曲折的小巷内灯光昏暗,只能看清脚边的路。
更远的小巷深处,漆黑如墨。
秋元枫停下脚步,路灯杆下一位少女蹲坐在那里,借着微弱灯光和他对视,笑吟吟的张望过来——五官很精致,弯弯的月牙眼,柳眉樱唇,鼻梁高挺,整齐的前刘海几天没整理有些打结,但瑕疵难以掩盖少女的漂亮容颜。
不过少女面色格外的苍白,不同于营养不良,而是显现出一丝病态,像是久病未愈,秋元枫又仔细看了一眼,身体非常纤细、瘦弱,骨感十足,借着微弱的灯光,初夏短袖裸露在外的皮肤下仿佛可以看见血管中静静流淌的血液,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碰易碎的瓷娃娃。
尤其是一双眸子,黑亮之极,散发着妖异,透露着危险至极,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秋元枫微微皱眉,搭话肯定会摊上麻烦,但尽管他这么想,麻烦却主动靠了上来,坐在路灯下的少女盯着他微笑道:“秋元同学,遇见落魄的同学,不打声招呼吗?”
少女穿着私立青橙学园的校服,里面是白色体桖衫,外面套着白底蓝边的水手服,扎着红色的领巾,下面穿着深蓝色清爽遮盖膝盖的百褶裙,搭配黑色短袜,脚上是一双棕色有些脏的圆头小皮靴。
和他一个学校,同级却不同班的女生,但他却认识,或者说整个年级没有人不知道——全名月野凛,入学仪式以第一名的成绩代表整个新生演讲,第一次月末测试更是以满分的成绩拿到了顺位第一。
比他高两分。
第一名被所有人仰望,第二名无人问津,这便是现实,就像世人都知道珠穆朗玛峰,却少有人知道乔戈里峰,仅仅比第一峰矮了两百米左右,形成了天差。
秋元枫不想认输,这涉及到原则,而且他丢的两分在日本语和历史上,这是文化差异带来的失分,下次努力一下,一位的宝座他也想坐坐。
搭话代表了无法置之不理,秋元枫问道:“月野同学,深夜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秋元同学不也是一样?”
他是来这边丢厨余垃圾,但月野凛显然不是,蹲坐在地上路灯杆的后面有一个小旅行箱,再加上这几天学校的传言——月野凛一周没有去上学,可能生病了,或者遭遇了不测,遇见了神隐。
传言越传越离谱,不过病弱少女的形象深入人心,也不怪前面的版本会认为是生病,就是秋元枫也是这样想,但没想到是离家出走。
月野凛不想被询问原因,秋元枫看了一眼也就没有再问,没有地方住,看起来也没有吃饭,他邀请道:“我在前面开了一家料理屋,请月野同学吃一顿晚餐没有问题…怎么样,要来吗?”
秋元枫不想粘上麻烦,只是把月野凛丢在这里不管,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他的良心可能会遭受影响,就当救助一只流浪猫了,反正他言下之意说的很明白——提供一顿晚餐,吃完赶紧离开,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他最多再帮忙联系警察,或者把月野凛送去附近的警察署。
月野凛不客气的接受了,她站了起来,拿上小旅行箱,笑眯眯的道了一声谢道:“秋元同学果然是一个好人啊。”
秋元枫前面带路,月野凛拖着小旅行箱,跟在他的后面。
他并不是日本人,或者说灵魂不是,秋元枫来自海洋对面一个东方国家,阴差阳错,穿越过来成为了一名高中生,祖父过世,监护人“姑姑”远在国外工作,留下了一个老宅和料理屋。
他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有些地方还是难以融入,也是这样坚定了他打算回国的心。
利用料理屋攒钱,赚取生活费的同时考虑大学费用,等时机成熟,远渡重洋回归祖国,落叶归根。
第二次人生,秋元枫不想再过得糟糕,人生应该是有计划和目标——好好学习,考上一所知名大学,毕业即创业,发展事业,保障物质的基础,之后才是娶妻生子,继续奋斗,最后安享晚年,这才是正确的人生轨迹。
傻瓜才会虚度光阴。
身体的监护人并不缺少他的生活费,大学费用也有过世祖父留下的一部分遗产,但他不是真的秋元枫,他本姓“秋”名“枫”,穿越过来中间多了个“元”,里面换人了,没办法接受的心安理得。
他甚至有一种鸠占鹤巢,对于身体亲人的愧疚感。
料理屋坐落在目黑河附近,这一片有一条商业街,人流量比较多,地理位置很好,就是深夜也有来往的食客,只是他的生意就不是那么好了,可以用惨淡来形容,挂起营业门牌开业两天,路过料理屋门口的食客都被对面24小时营业的西欧式快餐厅吸引了过去。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面欧式餐厅的宣传语:“小心三无料理屋的欺诈,欧式餐厅才是您最贴心的选择。”赤果果的恶意,但秋元枫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找上门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这里是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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