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搬着一个小凳子来到河边,老头已经坐在那抽烟了,儿子和女儿下午就走了,所以家里也冷清下来。
“年轻的时候,那段时间真难熬,自己老娘得了一场阑尾炎活活疼死了,那时节缺吃啊!
还好当时我老子是在大老共的食堂里忙活,能截一点米下来,白天不敢煮怕被人看见,
晚上夜里起来,偷偷煮来吃,每人一碗还不给多吃,当时就想啊,啥时候那米饭能放在台上,紧着我吃饱,那就好了。
现在嘛,倒是有条件了,但儿女和你奶奶又管着,不给多吃不给多喝,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看着圆月,老头的聊性还挺浓。
“那时候您白天吃啥,硬饿着?”三个师父都很少跟他废话,所以还真没人给他讲过古。
“食堂管两餐,那粥都能照出人影来,一碗喝下去,一泡尿啥都没了。
饿得急了,就到田里寻摸,鱼腥草、胡萝卜缨子啥的,我连着吃过一个月胡萝卜,
就是随便洗一下放锅里蒸,没油没盐的,蒸出来当饭吃。
所以啊,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沾那玩意,吃得够够的了。”
这一晚,他和老头近十一点才各自回屋,老头说了不少,说他老子是肺结核走的,死之前一直是他陪护,人都瘦得没形了。
就是从那个时候,老头学会了抽烟,还是他老子怂恿的。
又说及教员去世时,他们一起到公社里去哭,哭不出来还不行,所以就见各施手段的,有拿大蒜抹眼的,有拿姜丝的,
有的更狠,直接用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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