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有磕碰和完整器的市场价格完全不同,只要有一点瑕疵,可能就会折个三成价。
碗口径约在十五公分,底足大概六公分,高有八九公分的样子,外表绘红绿彩内底衬青花。
“赵源,说说怎么一口断定是明晚期的?”赵德平似乎怕赵源藏拙,所以捧着让他说。
赵源见林栋也在等着他说,只得细致的分析道:
“外表的红绿彩绘的是鹭鸶和莲花,内里的青花绘题材完全相同,这本身的寓意是一路连科。
其实鉴定红绿彩或者五彩相较素瓷还要简单些,主要是看彩色的着色剂,自元开始有了红绿彩的题材,而红的着色剂就是铁,行内叫矾红。
矾红的颜色越深,代表其年代越远,元到明中期,矾红所呈现的颜色更像是红枣的皮色,用手触模会有油腻涩手之感。
而且明代的色彩表现没有清朝的阳阳相悖,浓淡相宜,而是一种彩往往呈现的颜色几乎一样,并没有层次感,从这一点上可见一斑,
再说画工,明代的画工偏写意,清代偏写实,两者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当然不可能把工艺和区别全部罗列出来,赵源也只是找两个有明显特征的说了。
“哈哈哈,怎么样老林?”
“服了,说实话,之前说赵源有多厉害,我心里多少还有些嘀咕,毕竟年岁在这,现在没话说,看来老话没错,有志不在年高啊。”
赵源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没有谦虚也没有自满。
毕竟他说的很浅显,只要玩瓷的人大多都知道一些。
其实这一件瓷器,还有一个非常显着的特征,那就是底下的款,并非官款,行内称之为栅栏款,里面的款识如同手画的一个栅栏,就是格子窗。
这在明代的瓷器上也比较常见,其实是减笔款。
如常见的‘上品佳器’、‘富贵佳器’,减笔之后,就形成了横平竖直的格子窗款。
接着林栋又拿起另一个,这一件更不得了,是一件描金粉彩开光海棠瓶。
海棠瓶的形制并不多,不同于常见的圆瓶,它的形制是扁的,从早期马或骆驼客身上所带的扁壶延伸而来。
这一件的工艺还是非常的繁复,从画工和工艺上来讲,颇具乾隆的特征。
底款写的是大清康熙年制的寄托款。
“小源,能看到什么时候?”
“清中期的,不过画工上偏软弱,应该不是乾隆当朝的,据我推测是嘉庆或道光早期的。”
赵德平点点头,他的看法也差不多。
林栋说是花了十八万,这个价格就不算低了,当然这样的海棠型瓶真的很少,未来的升值空间定然不小。
林栋所有的收藏中,最好的是一件钧瓷碗,虽然在口沿的地方有一丝磕碰,但对于老窑来说,只要是整器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当然,这件钧瓷是金钧,并非是宋钧。
金代时期,时局很动荡,所以胎质相较宋钧还是有差距的,而且眼前这个碗口,细看之下达不到满圆,这也是金钧常出现的毛病,器形不规整。
看完之后,众人下楼,再度坐着喝茶。
聊着,便聊到了各自玩藏的经历,按林栋说法,他玩藏也就近几年,之前家里长辈也有玩这些的,留了几本书,他不时翻看,但当时一门心思钻玉石里了,压根没在意,
直到几年前,偶然到朋友家去玩,看到那件钧瓷,当时就挪不开眼了,就觉得那碗该是自己的。
最后用一块满绿的山水牌跟朋友换了来,回来之后,就拿着以前的书对照研究,越研究越觉得有意思,渐渐就养成了爱好。
四点多钟,林栋的老婆和孩子也回了家,他看上去有四十多了,没想到孩子也才九岁。
“这是老三,老大在新加坡读书,老二在中山大学。”
见此,赵德平起身道:“老林,你忙你的吧,我和小源回酒店,晚上我们自己安排就行,对了,听说这边有个鬼市在哪个位置?”
“文昌北路那块,这样,晚上我就不安排了,夜里到时我们在酒店集合,我也挺长时间没去过了,逛完鬼市咱刚好出发去揭阳。”
商量已定,林栋把车钥匙递给两人,让两人直接开他的车回就行。
“会不会?”赵德平接过钥匙递给赵源。
“刚领的证。”
“那就是会,你开吧。”
赵源也不怵,刚拿了证手上还真有点痒。
“不错,还挺稳当,不像是新司机。”上路一会儿,赵德平缓缓松开紧拉着安全带的手。
“赵总,您和林总是怎么认识的?”
赵德平调整了一下座椅,让自己半躺着,笑着回道:“认识也就三年,当时我陪着长辈去京城,他也在京城找人谈生意,好像有人要与他合伙在京城开玉石店,
刚好有个拍卖行,我们就在会场认识的,当时也没在意。
结果没两天,有朋友请吃饭,结果他也受了邀,一来二去就熟了,人挺好,也极为海派。”
随即他又问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这么年轻,难道就这样靠着两边倒过活?”
“我打算年后去京城,不过还没想好做什么。”
“小源,你可以开个鉴定公司,到时我带着朋友去捧场,一来二去,只要大家认可你的能力,这一块还是很好做的。”
赵源心思一动,这倒是个办法。
但是做这个太吃人脉,没有人脉就没人相信你的水平,毕竟他还这么年轻。
“到时再看吧。赵总,你对赌石熟悉吗?”
“我纯粹是凑热闹,这次来也没想着怎么赌,打算屯一点原石,这玩意和软玉一样,一天一个价。”
两人随意的聊着,赵源不时的观察着路边的景象,离得并不远,他记得总共也就拐了三次弯。
到了酒店门口,与赵德平约定两小时后一起吃饭,便各自回了房。
阿满他们居然还没有回来,赵源无聊先打开电视,结果都是粤语,他压根听不懂,索性关了接着看书。
三国演义,他这是看第三遍,温故能不能知新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能打发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阿满他们才回来,从每个人面上扬溢的笑容来看,玩得还不错。
“真大,好多高楼,比庐州大多了。”这是阿满发出的感慨。
“大哥,好多老外,我还看到了黑人,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小生的表情很是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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