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来访仅仅过了一个多月时间,晋江书院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禁让人产生物是人非的感慨。
因为连续发生两起命案,尤其是永安侯之子颜俊的遇害,更是引发朝野震动,学院里一时间人人自危,整个晋江书院都被士兵严密监管起来,不允许人随意进出。
段明臣和顾怀清一行人奉旨查案,向看守的士兵出示身份腰牌之后,才得到放行。
他们刚跨入山门,就看到大殿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表哥——”方嘉箭一般的窜出来,一头扎进段明臣的怀里。
“方嘉,你没事吧?”段明臣扶住方嘉,关切的问道。
在顾怀清的印象中,方嘉是个爱说爱笑、无忧无虑的少年,可是此刻却眼圈发红眼皮微肿,显然是狠狠哭过一场。
原本方家已经派车马来接方嘉了,但现在出了这样的命案,太后下了懿旨,封锁书院,不许里面的人出去。这也不难理解,书院接连发生命案,里面的人都有嫌疑,在查清真相之前,不能随意放走任何人。
不过方嘉的伤心却不是因为自己出不去,而是悲痛于好友的惨死。方嘉虽然来学院不久,但跟室友颜俊却相处得很好,颜俊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表哥,颜俊他……死得太惨了……”方嘉神经质的抓紧段明臣的袖子,“汪子瑜死的时候,我就觉得有蹊跷,没想到,颜俊也出事了……都怪我,昨晚我要是不去温书,而是陪着他,他也许就不会独自跑到雪香园,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段明臣拍了拍方嘉的背,安慰道:“你别慌,也别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你顾大哥,我们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段明臣沉稳坚定的话让方嘉重新找回了主心骨,他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用力的点头道:“嗯,我相信表哥,如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力帮忙的!”
这时,晋江书院的几位主事者也出来迎接他们。
山长冰心跟上回见面时相比,明显憔悴了许多,精神也带着几分萎靡。她本就不年轻了,只是保养得得宜才显不出年纪,接连而至的凶案让她备受压力,头心长出了几缕白发,眼角和额头也添了几道皱纹。
站在她身后的院监李笠和舍监林秋,也都是眉头紧锁,脸带焦灼。
在他们身后的大殿之外,有穿着深衣的学生探头探脑,窃窃私语,带着惊惶不安的情绪。
死亡的恐怖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神秘而残忍的凶手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就会坠落,人人都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这种情况下,唯有尽快破案,揪出那凶残狡猾的凶手,才能稳住人心,让一切回归正常。
段明臣先让冰心带他们去停尸间,虽然仵作已经验过颜俊的实体,但他还是想再亲自检查一下。尸体虽然不会说话,但有时候却能提供宝贵的线索。
摆在面前的是两份验尸报告,一份是汪子瑜的,一份是颜俊的。虽然都是死在同样的地点,但两个人的死因是不同的,汪子瑜是被人先□□,然后扼住颈子窒息而亡;而颜俊却是溺水而亡。
通常来说,溺水而亡,也可能是不小心自己落水造成的,但是颜俊的情况却并非如此。因为颜俊的亲人和朋友都证实,颜俊是会水的,而且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掉入池子?必然是有人有心加害。
段明臣戴上手套,一寸一寸的检查颜俊僵直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颜俊的□□很干净,没有被侵犯施暴的迹象,但是在他的后脑勺处有一个明显凸起的肿块,足有拳头大小,段明臣轻轻按压,里面溢出暗红色的淤血。
“死者应该是被重物砸中后脑,陷入昏迷,然后被推入千莲池,溺水身亡。”
顾怀清翻了翻仵作的验尸报告,说道:“对,仵作也是这么判定的。不过,没有说用什么砸的。”
因为是溺死的,尸体在水中浸泡许久,不能准确判断死亡时间,仵作推断应该是昨天傍晚至半夜之间。
而相对的,汪子瑜的死亡时间就比较明确,就是亥时。不过汪子瑜已经死了大半个月,尸体早已入土,就算挖出来应该都是腐烂了,无法再度查验,只能仰赖验尸报告了。
顾怀清看完两份验尸报告,仔细回忆颜俊和汪子瑜的样貌,喃喃道:“两个受害者都是死在雪香园的水心亭附近,两人都是年轻俊俏的书生……”
顾怀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们几人在你家喝酒吃野味,你说起采草大盗那个无头公案?虽然你说那个采草大盗最后一次现身是在玉门关,但是时间已过去两年,会不会他重新回到中原,潜入晋江书院来作案?”
段明臣皱眉想了想,道:“若是说汪子瑜的情况,倒有点像采草大盗的作风,先奸后杀,但是放在颜俊身上,却不适用了。”
“也对……”顾怀清也同意段明臣的看法,颜俊的样貌比汪子瑜更胜一筹,以采草大盗的好色程度,没有道理不碰他。
“会不会正要施暴却被人撞破,来不及作案,所以只能杀人灭口呢?”顾怀清猜测道。
段明臣完成了检查,将白布覆盖在颜俊的身体上,然后摘除手套,说道:“我们不要臆测了,还是找到发现颜俊尸体的人,先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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