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钱氏懒懒起身。
阮妈妈知道轻重,这是既然侯爷过问了,那就赶紧办妥,至少还能求个态度端正。
钱氏不情不愿的起了身,慢吞吞的洗了漱,磨磨蹭蹭的更了衣,这才坐上马车,来到宁远伯府。
此时宁远伯府里,周氏王氏刘氏还有刘氏的两个女儿石灵石蕾正在禧福堂给老夫人请安,听闻钱氏上门,老夫人便让两孙女退下。
丫鬟带着钱氏走了进来。
才一进门,钱氏便命人将礼盒搬了进来,带着趾高气扬的派头,意思的给老夫人见礼。
周氏让到下位,给钱氏腾出地方。
钱氏皮笑肉不笑的道了声谢,便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
周氏脸『色』微变,但也没有说话,坐到对面。
王氏坐在钱氏旁边,见她这般模样便不善的盯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客套,开门见山的道:“侯夫人可是来赔礼的?”
言下之意,就是看不惯她这番派头,明明是来道歉的却还弄得纡尊降贵的架势。
钱氏拿着帕子掩嘴一笑,“石三夫人说笑了,我又没有做错事,谈什么赔礼?”
在场众人当即脸『色』一变。
钱氏环顾一圈,想到之前侯爷的交代,便话锋一转道:“不过也怪我平常规矩不到,伺候的人太不周全,累及姑娘落水,怎么说我们侯府也要负些责任,”她抬手指着落到一起,桌几上都摆不下的礼盒道:“姑娘家身子骨娇弱,多养养总是好的。”
王氏听了这话,恨得牙根痒痒,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钱氏。
钱氏被她盯得心里一颤,抚胸坐下,道:“石三夫人这般看人,好生吓人,”她侧身将半个身体躲在阮嬷嬷身旁,似乎这样就能壮了胆气一般。
老夫人瞧着装腔作势的钱氏,一阵心塞,若不是担心把人彻底得罪了,断了孙女的活路,她都想直接装不适,把人撵走了。
钱氏一回头,瞧着老夫人黑脸,心里也不乐意,当她爱来似的,要不是因为侯爷嘱咐,当她会来这里?
周氏冷眼瞧着钱氏抬着下巴,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冷冷哼了声。
昨天朝堂上的事,伯爷回来已经说了,出了这事之后的第二天,中书侍郎府里就来人的事,周氏身为伯府的当家主母还是知道的,想到没过两天,那个周家就出了这事,再看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钱氏,周氏只觉可笑。
如今朝堂可不是贵胄当家,儒家学说的文官们才是支撑整个国家的栋梁,自家也是书香门第,但只出了两三个有出息的。不像王氏,王家虽然从没有人出仕,但从她祖辈起就教书育人,甚至有些因为家贫上不去的,王家还会给予一定支持,不埋没其才学,经过王家人教授,得其恩惠的子弟,如今立在朝中的不知凡几。
王氏是王家嫡支独女,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但王家嫡支的孙辈里就岚儿一个女孩,说她是整个王家的心头肉都不为过。
周氏心里冷笑,这件事要是不以郑重迎娶为结局,岚儿进家庙的日子,就是钱氏以及她那个侄女的受难的开始。
王氏不知道自家妯娌心里的想法,这会儿她正瞪着钱氏,恨恨的道:“明明被人推下水,又没人狮鹫,夫人只说照顾不当,是不是有些推卸责任了?又或者,以为送来这些破烂,就觉得完事了?”
钱氏瘪了下嘴,想说既然是破烂那就别要,那可是上了年费的人参鹿茸,府里一共也没几盒,侯爷一下就命人拿了四盒过来呢。
王氏见钱氏不语,心里暗恨。
钱氏瞧她恨不能吃了自己的模样,觉得王氏实在不知好歹。
她已经纡尊降贵的过来道歉,她女儿落水了不假,可不也救上来了吗,犯得着这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吗?
王氏见她不说话,气极反笑,“看来贵府这是不打算给我们个说法了呀?”
钱氏裂了嘴,哼道:“瞧你说的,谁又能想到贵府二姑娘连站都站不稳,出了事,又怪得了谁?”
王氏见她这般说话,索『性』也不给她留脸,直接道:“好好站着自然不会掉到水里,要不是府上的表姑娘与人推搡,身边婆子拦着丫鬟不让帮忙,我女儿又怎会掉进水里?”
钱氏一直刻意淡化这一点,现在被王氏提出来,她不自在咳了下。
王氏又道:“当时是你们府上世子把人带上岸的,推人的是你们,救人的也是你们,我是不是而已认为,这是你们做下的局,目的就是毁了我女儿?”
听到王氏这么说,钱氏当场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伯府是要借机赖上侯府。虽说这件事她也一知半解,可她敢确定里面根本没有世子半点事。再有她跟伯府不过是面子情,无仇无怨,害她们做什么。这王氏实在可恶,竟然把这事牵扯上了世子。
钱氏想到要是这话传到侯爷耳朵里,想到朱显还想昨晚那样发火,她脸『色』大变,当下顾不得阮嬷嬷连连递过来的眼神,连忙开脱道:“您说这话就过了,什么叫做得局,您来我府里,那是跟着刘夫人一起的,当时您也说了,不过是临时起意便来造访,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您会过来,况且我又不是傻子,就是做局,也不会在我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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