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母急急赶来岚祥院,石岚愧疚的看着脸色发白的石母,石母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问她,哪不舒服。
石岚被她问得哪儿都不舒服了,可她不能说,只能闷头钻进石母怀里,不肯吭声。
石母先是摸着她额头,见不发热,便松了口气,心里估摸着大概是睡觉魇着了,这才恹恹的不肯吃饭。
大夫被婆子一路催赶而来,一番诊治,如甜果预期的一般,是气虚生火,大夫连方子都没开,只说平时要多吃些平甘养气的东西,若能辅以药膳将养些时日,自然痊愈。
听到大夫的诊治,石母悬着的心平复下来,送走大夫又急忙忙命刘妈妈开库去取上了年份的黄精人参和新近购得的冬虫夏草。
石岚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不用了,甜果悄悄的给她递了个眼神,石岚一顿,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太阳西斜,送走过来探望的石汐,石岚头痛的看着桌上堆着的锦盒和刚从药铺买来的药材,这些都是石母刚派人送来,让翠芝平时给石岚做点心用的。
翠芝从前惯着石岚,总以鲜花为辅料增加点心的甜香,现在突然要改为枸杞、陈皮、大枣、茯苓等物,若是换个时候恐怕她要为难些,但现在看了刘妈妈的举动,翠芝的想法大变,作为立志要做主子身边最贴心、最信任的丫鬟的她,此时不但不感觉头疼,反而兴奋莫名。
翠芝带着昂扬的斗志来到小厨房,本想大展一番拳脚,结果看到灶上正坐着一个小巧的瓦罐,丝丝缕缕的药香混着鸡肉的浓香,飘荡整个屋子。
“这是什么?”
翠芝上前一步,打量了下盖得严实的罐子。
“乳鸽蜜枣羹,”甜果摇着蒲扇,歪头打量着火候道。
翠芝瞟了眼,知道药膳有些是独家秘方,并不外传,便转身去一旁取做面点的工具。
甜果掀开盖子,见火候渐好,便将瓦罐移到一旁的小灶上煨着,正好瞧见她手边的茯苓等物,便道:“我这羹润甜味浓,若是单喝倒是有些甜,我本来还发愁再配些什么调和,可巧你就跟我想到一处,蜜羹配干爽软糯的茯苓糕正是再好没有的了。”
翠芝睃她一眼,淡淡的嗯了声,心里暗自警醒,不管她怎么示好,自己都要保持立场,不能对她放松警惕。
甜果见她满脸防备,也不在意,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翠芝转头看她背影,摸不清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傍晚,到了饭点,石母早早打发人把晚膳送来,并派刘妈妈过来盯着,石岚下午喝了一碗浓稠的羹和几个茯苓饼,到现在一点都不饿,再加上桌上都是些以药入菜做得药膳,闻着就觉得苦涩,更别提去吃了。
刘妈妈见石岚不肯动筷,便在一旁边布菜,边软语劝道:“这些药膳虽苦了些,但效果确是极好,夫人为了您这病已是坐卧不安,就算是为了宽夫人心,您也要多用一些。”
石岚端坐在圈椅里,板着脸,一脸不情愿,但总算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一根菌菇,慢慢吃了起来。
刘妈妈见她肯听劝,暗暗松了口气,连连又布了几筷子才罢手。
用过晚膳,刘妈妈从翠芝手里接过茶盘,伺候石岚喝茶。
一众丫鬟把碗盏杯盘撤下,石岚抿了口桂圆蜜枣茶,去掉嘴里的苦味才道:“我这本也不是什么大病,歇歇也就好了,刘妈妈回去帮我多宽慰下娘,让她不要挂心伤身,不然过两天我好了,她反倒病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刘妈妈道了声是,见石岚再没吩咐也就退下了。
翠芝将刘妈妈送出院门,回来时迎面撞到眼带精芒的甜叶,不禁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
翠芝抚着胸口,拿眼觑她。
甜叶瞟她一眼,看着院外即将消失的人影,道:“那人是谁?”
翠芝转头看了眼,道:“那是伺候在夫人身边的刘妈妈。”
甜叶眼睛一闪,薄薄的嘴唇紧抿,本是清秀的脸上陡然显出一股夺人的凛冽。
翠芝不知她为何如此,便问:“怎么了?”
甜叶看她一眼,一言不发,转头消失在渐渐拉开的夜幕中。
翠芝撇撇嘴,拎着帕子扭身转回屋里。
甜叶躲在正对着屋子的树杈间,默默思索,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背影有些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再哪里看到过。
养病的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石岚此时秉承了原主大半的性情,窝在床上只觉得再不晒晒,自己就真的要发霉了。
恰在此时,石荣踏着灿烂的晚霞归来了,冷清了许久的石家顿时热闹了起来,因为石岚的病情而伤神的石母精神立时振作起来,急忙张罗着开席家宴,并派人赶忙通知石岚。
石岚正趴在床上无聊的看着烈女传,听闻石荣回来,兴奋的从床上‘呼’的一下坐起,唬得翠芝脸色发白,生怕她伤口迸开,甜果笑着道:“没事,小姐这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要不太用力,便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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