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刚吃过茶点,阮妈妈进来禀告,东宫小郎君来了。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阅读
石岚正在桌案前给纸鸢绑线绳,听说石瑗来了,忙拖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纸鸢出来,正巧跟往里走的石瑗碰了个对脸。
不等石瑗开口,石岚便朝他招手道:“快来,帮我抬一下。”
石瑗听到石岚招呼,忙快跑两步,撇下紧紧跟着的内侍,到石岚身后,半弯着腰,托着底部长长的飘带,跟着石岚屁颠屁颠的去了门外空旷的空地。
石岚对这东西多少有点经验,估计石瑗年纪小,跑不动,就让他拿着绳子,自己扶着纸鸢迎着风跑,没一会儿就把纸鸢放上了天。
石瑗拽着绳子,紧张的看着飘忽不定的纸鸢,石岚气喘的往回跑时让他松松线绳,石瑗初次玩,没掌握好分寸,松手时绳子直接从手里滑脱出去。
石岚见了连忙道:“快抓住啊。”
石瑗赶紧伸手去抓,但还是晚了一步,纸鸢没了绳索的束缚,立刻扶摇直上,片刻间就飘出了凤藻宫的围墙。
石岚转头恨铁不成高的看石瑗。
石瑗小脸通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石岚想着,人家好歹也是储君,一个纸鸢也没什么大不了,便摆手道:“算了,晚上我再做一个,明天我们再玩。”
石瑗抿着嘴,似乎有些失落。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免费阅读
石岚瞧他这样,便道:“干嘛,堂堂大丈夫你还要哭鼻子啊?”
石瑗抽了下鼻翼,拿眼横她,逞强道:“我才没有哭。”
石岚点头道:“我知道你没有哭,可你已经摆出哭的样子,我要不问,你怕是已经掉金豆了。”
石瑗瞪着眼,两腮鼓鼓的道:“我没有哭。”
“好,我知道了,”石岚敷衍的点头。
石瑗气得小胸脯直起伏,想要摆出身份呵斥她,又担心她再不把自己当朋友,可不说又觉得非常冤枉。
石岚见他被气得憋屈的小样,逗得直乐。
石瑗见她这样,更加生气,直接转身就走。
石岚连忙拉住他,赔不是。
石瑗气性还挺大,虽然站定了不动,但就是瘪着嘴不吭声。
石岚赔了好一会儿礼,见他还不原谅,索性找个男孩子都感兴趣的话题,北地。
听到有关北地,石瑗眼睛一亮。
石岚瞧见他感兴趣,便立刻吊起胃口,不说了。
瞧着丢下自己,转身回偏殿的石岚,石瑗傻眼了。
几步外,负责伺候他的内侍小心上前,问他,“小郎君,咱们回东宫?”
石瑗瞪他一眼,道:“我才刚来,回什么回。”
内侍知道他脾气不好,也不敢多说,嗫嗫退到后面。
石瑗自己低头想了会儿,又斜眼去看石岚,眼见她就要上了游廊,连忙朝着石岚追了过去。
石岚一直留意身后,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时,她露出一抹微笑。
“四娘,你等等我,”石瑗跑到近前,去拉石岚衣袖。
石岚停步,等他来到身边,问他,“你不是生我气吗?干嘛还来追我?”
石瑗嘴唇翕翕,想说自然是听北地的事,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下,总算没短路的真说出来,而是换了个说辞,“你我是朋友,朋友之间哪里会真动气。”
石岚撇了下嘴,没再说,看似接受了这个说辞。
石瑗便道:“你刚才说北地,你去过那里?”
石岚点头道:“我自小跟着师父在外修行,由北到南四处行走,自然知道北地。”
石瑗忙道:“那你能跟我说说北地到底是什么样吗?”
当今在外南巡三四年,在这里当朝理政也已近五年时光,石瑗如今的年纪也就五六岁,就是说他根本就没见过北地到底是什么样。
想到在北地遭受苦难的那些汉人,石岚心里动了恻隐。
当今如今已近不惑,再过一二十年,天下的王者就是石瑗,石岚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来个极为生动的震撼教育。
于是她牵着他的手道:“你真想知道北地的情形?”
石瑗点头。
石岚便道:“那好,我们回屋里,坐下来,慢慢说。”
石瑗不疑有他,跟着她去了偏殿。
石岚将宫婢和伺候石瑗的内侍打发出去,又将帘子遮掩好,确定没有人会偷听偷看,才跟石瑗讲起在北地的事情,然后解开衣服,露出单薄的里衣,轻轻撩开后背的单衣,让他看自己背脊上狰狞的鞭伤,道:“这是一个比你大不了两岁的孩子打得,他们没有人性,对待汉人就像对待牲口,有的甚至连牲口都不如。”
石瑗看着石岚背脊上已经长好了的狰狞伤疤,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摸了下。
石岚下意识回头,石瑗连忙把手放下,脸上涌出局促的潮红。
石岚没觉怎样,将里衣拉好,重新把衣服穿好,再三叮嘱他,不要把她给他看伤口的事告诉别人,不然她恐怕要被人送进尼姑庵。
石瑗已经开始了启蒙教育,对男女之间的避讳略知一二,知道石岚并不是恫吓,连忙点头保证就算被竹板撬牙也绝不把这事说出去,不过作为条件,她要教他杀死蛮人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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