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充任指挥使亲兵的没有一个是傻子。
见马英欲言又止的样子,大家瞬间晓得,这是朝廷里大人物的争斗而已,他们不过是大人物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指挥使冠冕堂皇说什么“不发响不出兵”,其实不过是借口而已。
方习见徐鹤还要杀人,连忙排众而出跪倒道:“徐驸马,不能杀不能杀了呀!”
徐鹤冷冷一笑:“你是怕我杀了他们两个,最后留下你一人,你不敢独自承担朝廷和皇上的怒火,是吗?”
被沈浪一言中的,方习顿时诚惶诚恐道:“徐驸马,这件事实在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胁迫的!”
“胁迫!”徐鹤冷冷一笑,“既然是被胁迫,那就不要阻拦我诛除首恶!”
“动手!”徐鹤转头朝李满柱下令。
李满柱刚要动手,马英便挣扎了起来。
徐鹤大怒,回头一脚将他踢翻,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又是一条命。
这次,现场所有人都如坠冰窖。
这他妈是文官?
这他妈是读书的状元?
这可比响马都要狠呐,一言不合,两个三品大员命丧他的刀下。
方习彻底吓懵了:“大人,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是被胁迫的!”
看着越来越近,满身是血犹如杀神的徐鹤,方习差点疯了。
徐鹤一步一步走到方习身边,周围的亲兵们主动让出一条路来,大家虽然提着刀,但没有一个人敢拿刀对准眼前这个文弱的书生。
当徐鹤来到方习身边时,看到院内被包围的吴德操等人。
然后他缓缓道:“方指挥使,怎么?你想杀我?还是想把我和我的人全都杀了?”
“啊?”方习一时有些懵。
徐鹤道:“吴德操,你们过来,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碰你们。”
吴德操和刑虎等人闻言,顿时气壮如虎,一把推开面前的三卫亲兵,雄赳赳地上了堂来。
徐鹤这才看向方习:“方指挥使,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杀那两人吗?”
“因为我打一进门就知道,你跟他们两不是一伙的!”
方习闻言犹如听到天籁,连忙跪倒在地:“驸马明鉴,卑下是被马英、钱琪胁迫的!”
哼,胁迫?徐鹤不信,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好,既然如此,带我去见徐阁老!”
方习赶紧站起,仿佛这下子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道:“我派人去请!都让开,把刀收起来,难道你们想跟马英、钱琪一样做朝廷的反贼吗?”
一众亲兵面面相觑,赶紧将刀收起。
徐鹤道:“我跟你一起去!”
“是,是,在这边,驸马跟我走……”
当徐鹤来到门口时,刚刚缴他们械的亲兵早就恭恭敬敬奉上白虹剑。
徐鹤接过宝剑,对那名亲兵道:“承你的情,不然,我会忍不住用陆部堂送我的这把剑斩了二獠头颅,他们的血,脏!”
说完,提着剑大步离开指挥使衙门,独留一众亲兵神色复杂,不知何去何从。
卫城西南驿站之内,已经绝食几日的徐嵩,此刻连话都不能说了。
姚纯臣端着一碗米粥,跪在他的床边哭劝道:“阁老,您吃点东西吧!若是再不吃点东西,您可真扛不住了,这帮混账巴不得您倒在这里呢!”
徐嵩双目微阖,神色不悲不喜,他似乎没有听到姚纯臣的话似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躺在那里。
姚纯臣用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在徐嵩口边。
刚刚还没有任何动静的徐嵩此时却艰难转过头去。
姚纯臣痛哭流涕:“阁老……”
他放下碗,头朝地上重重嗑去。
此时刚刚走到门口的徐鹤听到里面“咚咚咚”的磕头声,看向一旁的方习。
方习低下头,缩了缩脖子。
“吱呀!”门被推开。
跪在地上的姚纯臣没有转身,他大骂道:“你们敢软禁徐阁老,朝廷不会放过你们的!”
“熙载兄!”徐鹤哽咽轻唤一声。
这一声犹如一记重槌砸在姚纯臣心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不可思议地转头。
当他看到徐鹤时,三十多岁的人,突然一下子就崩溃了:“亮声…………!”
徐鹤走上前搀扶起姚纯臣,然后坐在床边。
此时徐嵩刚刚还紧闭的双眼,此刻已经睁开,他满脸都是欣慰地看向徐鹤,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徐鹤赶紧蹲下身,将地上那碗粥端了起来,含着眼泪舀起一勺放在大伯嘴边。
这次,徐嵩终于肯吃了。
他颤抖的双唇张开时很费力,徐鹤轻轻将粥喂进他口中,可还是有小部分漏在徐嵩花白的胡须上。
此刻的徐鹤,心中难过无比,他含着泪水用袖子将徐嵩胡须上的粥汤揩去:“大伯,亮声来了,没事了!”
徐嵩努力睁大眼睛,听到这句话时,一颗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等喂了小半碗粥后,徐嵩终于有了点力气,他虚弱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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