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点了点头,让王吉拿出舆图,就在院中给众人从马兰峪之事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清河店之战结束。
其中夺马兰峪、杀天津两卫指挥使、带兵勤王、张家湾两战两捷、解围通州、攻打清河店。
这一桩桩一件件从他口中娓娓道来,既没有刻意夸大,也没有谨小慎微。
所有人听完后,也是第一次从徐鹤的视角了解了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一旁旁听的张璨,听说徐鹤在天津三卫杀掉两卫指挥使时,眼角连连抽动。
杨博这时开口了:“驸马立功甚伟,但因已是超品,所有封赏需等兵部核实后,交由陛下醒后定夺!”
“漕军、山东都司也同样核实后再议。”
“现在老夫要说几件重要的事!”
“首先,鞑靼人还在宣府一带肆虐,顺天府的俺答部如今也没有消息传回,形势依然紧张,诸位不可因鞑靼人离开京师就觉得天下无事了!”
“是~~~”一众官员点头称是。
“第二件事,马兰峪游击孟弘,勾结鞑靼,为祸京畿,幸好在清河店被徐驸马带兵擒获,如今正在押解途中,此人罪大恶极,应交三法司审后明正典刑!”
谢道之等人连忙站起应承下来。
“第三件事,天津三卫竟敢抗旨不遵,软禁阁老,已死之人,褫夺其世职,另交三法司问罪!”
“天津左卫指挥使方习虽过而能改,但抗旨大罪不可轻饶,褫夺世职,贬为庶人!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杨博点了点头:“第四件事。废太子被杀一事!”
说到这件事,场中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张璨,顿时汗如雨下。
其实场中所有人都知道,废太子是张璨所杀,但谁也不敢说话。
可杨博却不管这些,转头厉声问道:“齐王殿下,废太子被杀,你在现场,不如你给大家讲一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璨闻言,脸色一变,他突然“咕咚”一声跪下,朝着后殿方向哭道:“父皇,儿臣冤枉啊!”
“儿臣是被蔡隆那贼胁迫的!”
“大哥不是我杀的,大哥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杨博见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冷笑一声道:“招东城兵马司兵马使孔携入宫!”
众人闻言,没有人说话,只是悄悄互相打量着彼此。
很快,孔携便来到万寿宫院中。
他先是朝后殿方向跪下磕头,然后才站起回话。
杨博道:“孔携,那日齐王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徐鹤也在期待,他对城中的情况不了解,但有的是了解的人。
他碍于身份,不能拿齐王怎么样,但有头铁之人,他也乐得见张璨没办法浑水摸鱼。
听到杨博如此单刀直入的问题,孔携的脸上明显阴晴不定起来。
杨博等的不耐烦追问道:“孔指挥使我问你,当日弑杀太子之人是谁?是齐王,还是齐王的手下?”
孔携看了看齐王,见他狠狠瞪着自己,不由心头一颤,结结巴巴回道:“回阁老,我,我当日在府门外,没有看见是谁动的手!”
众人闻言大哗,杨博怒道:“孔携,你可知陛下若是醒了再问你,你回答有差,那我必弹劾你包庇谋篡之贼,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孔携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杨博冷笑:“据我所知,当时在齐王府内,可不止你一人,你们五城兵马司的不少人可都在场,要不要我传那些人进来跟你对质?”
此刻,孔携好像已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对杨博道:“杨阁老,下官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怕对质!”
杨博顿时怒极而笑道:“好好好!”
说完,他对王勉道:“去让锦衣卫的人去查,当日有何人在场!”
王勉点了点头,叫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出宫去了!
张璨这时候也不哭了,转头对众人道:“我父皇病重、长兄遭小人暗算,杨阁老却处处逼我,不知是何居心,诸位大人,请为张璨说句话吧!”
说到这,他竟然转头朝众人跪下,施了大礼。
众人见他竟然朝自己行如此大礼,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站起避开。
杨博见状转头看向另一个皇子张瓅道:“蜀王殿下,这件事你怎么看?”
张璨闻言顿时大怒道:“此事与我幼弟无关,杨阁老为何要问我幼弟的意思?”
众人则似乎根本听不见张璨的话,纷纷转头看向张瓅。
张瓅虽然年轻,但身在帝王家,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目光所代表的含义。
他心中一阵火热,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他看向自己的姐夫时,只见徐鹤双目微垂,显得沉浸无比。
突然,他又想到那日姐夫离京前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想到这,他突然反问杨博道:“不知杨阁老想问我有关二哥的什么?”
杨博被问得一愕,他当然是想问,你怎么看你二哥杀你大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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