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看了看璐王,很快便失去了兴趣。
他转头招手让周弼跟他走到一边问道:“龙骧卫现在在哪里?”
“开封府东边的陈桥镇!”
“船只呢?”
“已经全都安排妥当了!”
“当地官府什么态度?”
“开封知府何淳是浙江严州府淳安县人,何府君的父亲昌同公是武宗时的浙籍举人,何府君叫人秘密送信来说,当年昌同公曾经受过海陵公的恩惠!并在信上说他去杏花营查看受灾百姓,不能迎接驸马,望驸马海涵。”
徐鹤本以为在黄河边上要有一番折腾呢,没想到竟然再次遇到徐蕃的故人之子,这还真是……
而且这位开封知府也是有趣,为了避嫌,干脆南辕北辙,陈桥镇在开封府东,黄河之北;这位去体察民情,便去了杏花营,杏花营在哪?开封府西,黄河以南。
这摆明了就是我给你放水了,你赶紧走的意思。
徐鹤微微一笑道:“今晚且休息一晚,待明日一早,我们赶往陈桥跟大队汇合。”
周弼点了点头:“这璐王府的人怎么办?”
徐鹤笑道:“良辅啊良辅,你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我叫你叫你接应我,你倒好,闹出这么大个动静,烧了县城,绑了藩王和世子。这可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周弼道:“驸马,你估计还不知道吧?南阳的反贼已经攻破泌阳,一路向北攻击汝阳、上蔡,大部则继续东进,现在已经攻破商城,听说六安洲、合肥的官员、富户都已经逃往全椒、滁州了!”
“这时候朝廷早就焦头烂额,尤其是河南,谁还有空去管他什么藩王,河南的卫所见到我们马上就会避之不及了!”
徐鹤闻言大惊失色,他着实没想到,朱明控制了南阳这种水陆要冲,为什么还不赶紧北上。
东进是怎么个事儿?
他们的目的是合肥还是金陵?
合肥虽然可以控制长江下游,金陵也算是虎踞龙盘,有王者之气,但鞑靼人刚走,这么好的机会,对方为什么非要跟东南死磕?
不过这些都不是徐鹤现在应该考虑的,他沉吟片刻后对周弼道:“既然你们把璐王给绑了,那……就把璐王给带上吧!”
周弼懵了,他是胆大包天,但显然自己这主人比自己胆子还要大。
“公子,绑了璐王,跟掳走璐王,这恐怕是两回事啊,朝廷若是……”
徐鹤道:“叫璐王亲手写个折子让他那个世子递去北京,就说他自请为太祖孝陵奉祀使!把他带着,咱们先回海陵!”
老皇帝去世,新皇登基,其中重要一步就是从太常寺抽调人选担任奉祀使祭告太祖孝陵,大概那意思就是,你们家当家人换人了,告诉老祖宗一声!
周弼无语道:“公子,这都是太常寺少卿的事儿,让个亲王去,这借口也太牵强了吧?”
谁知徐鹤那是在翰林院修过实录的,心中对朝廷掌故忒熟:“英宗十二年,下旨命徽王自徐州奉祀高祖孝陵!有例可循,朝廷会答应的!”
周弼:“……”
……
当璐王听说徐鹤要带着自己南下,整个人都要疯了:“我要见公主,本王要见公主,藩王不可轻离藩地,驸马,你不要害本王啊!”
徐鹤压根没兴趣睬他,交代了周弼让他写奏本后,自己便回去休息去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卫辉周边的卫所一点动静都没有,王府的护卫和街面上的混混也撤地撤,散地散,只有客栈门前跪倒一片璐王府的属官。
这些官员从昨晚开始便不断求见徐鹤和公主张徽姮,奈何他们的请求犹如石沉大海似的,递进去之后就没了动静。
一大早徐鹤吃完早饭后拿着璐王亲自书写的奏本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周弼道:“你怎么让那老小子就范的?”
周弼道:“我就说,如果不写,那就把璐王世子也一并带走,路上让他们父子去地下团聚。”
徐鹤闻言拊掌大笑道:“藩王和世子全都死了,璐藩也定会被朝廷裁撤,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张琥那厮回去,朝廷总没有借口削藩,这个璐王是懂取舍的。”
吃完饭,璐王世子张琥再也没有昨天的嚣张跋扈,当他拿着璐王的奏本打开看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也没想到,徐鹤他们竟敢玩了这么一手,竟然挟持了他的父王。
不过,显然他也是个懂取舍的,拿着奏本之后朝着萎靡不振的璐王行了大礼之后便哭着转身离开了。
徐鹤他们还要赶路,处理完璐王府的事情后很快便整理好车架,在一众龙骧卫的护卫下离开了客栈。
……
泌阳城。
此时的泌阳城墙残破,城外伏尸盈野。
甚至护城河的河水都被尸体堵塞,血汪汪的十分瘆人。
城中的残像更是让人胆寒,道路的泥浆混合着血浆让人寸步难行,俞大猷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西城城门口,刚到,他便看见张居正正在安排人手救治伤病。
“叔大,有南阳的消息吗?”见到张居正,俞大猷迫不及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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