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开闻言顿时浑身战栗,半晌说不出话来。
……
万寿宫,正在一众道士的拥簇下斋戒祈祷的张璨看着三清祖师像,口中正在小声念叨:“三清祖师在上,弟子父子两代虔信道祖,去岁……”
他的祷告还没说完,这时殿中突然冲进一人。
急促的脚步声让张璨勃然大怒,担在设醮中,他不敢发怒,只转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来人。
只见王勉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见王勉这德行,张璨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仓皇站起,突然发狂了似得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好,好啊!朕敬天法祖,潜心供奉三清上帝,你们呢?”
“你们都不保佑我!”
“你们都要害朕!”
在他身旁,一众紫袍、黄袍的道士看到张璨突然神经质,全都害怕地缩了缩。
张璨看着他们,再看向陆西星。
陆西星等人吓了一跳,全都愣愣地看着张璨,生怕他一声令下,把他们杀了。
这时,张璨来到供台前,拿手掂了掂一个烛台。
“啊!”众道士下了一跳,全都惊叫着起身朝殿外逃去。
张璨似乎很满意那铜质的烛台,拿起后却看也不看瑟瑟发抖、还没有逃走的众道士,反而狞笑着走出万寿宫,朝外面走去。
这时的紫禁城中已经彻底乱了,反贼入城的消息让宫人们彻底慌了,往日里肃穆的大内,此刻太监、宫女们四处奔逃。
这时一个小太监正好不长眼地从张璨身前经过,可能因为太惊慌,他没有注意到身着紫袍的皇帝。
张璨一把揪住那个仓皇的小太监,小太监发现是张璨吓得顿时连话都不会说了:“皇,皇皇皇爷!”
“你跑什么?”张璨桀笑问道。
小太监瑟瑟发抖,哪敢回答。
张璨笑道:“你是抛下我,想跑?想卷了宫中的财物跑?对不对?”
小太监连忙道:“皇爷,奴婢没有,没有没有!”
张璨去犹自大笑,笑声瘆人无比,让远远跟在后面的王勉脸色发白。
就在这时,张璨举起烛台,狠狠敲在那小太监头上,那小太监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瞬间脑袋上红的白的就留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动作太过用力,张璨头顶的束发撒开,现在的他披头散发,犹如疯癫了一般,一把丢下小太监,踉踉跄跄就朝宫内走去。
到了坤宁宫宫。此时这里只比前面更乱,四处都是捧着衣物、包袱,偷拿宫中摆设的太监、宫女,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
“吉芝,吉芝!”张璨喊着窦皇后的闺名。
可这时候却无人理他,到处都是乱哄哄的。
好在王勉带着人远远跟着皇帝,打杀了几个逃窜的宫女太监,不然张璨说不定都会有危险。
当张璨走入东暖阁时,只听见里面传来嘤嘤嘤地哭声。
张璨刚走进去,就看见窦皇后痛苦地在床上针扎,嘴唇青紫。
“吉芝,皇后,你怎么了?”
这时,旁边伺候的宫女回道:“皇爷,皇后,皇后用了砒霜!”
张璨犹如被雷击中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痛苦的窦皇后。
“吉芝,你怎么不等朕啊!”张璨突然一下嚎啕大哭,像个被感动的孩子。
可渐渐的张璨发现了什么不对。
窦皇后虽然痛苦,但也不是没有说话的机会,可她别说跟他这个九五之尊说句临别的话了。
甚至看着他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怨毒。
张璨的眼神跟窦皇后接触的一瞬间犹如被蝎子蛰了似的。
就在这时,窦皇后口吐白沫停止了挣扎,临死前还在用那种怨愤的目光盯着张璨。
死不瞑目?
张璨看着窦皇后的眼神,既害怕、又后悔,突然,他暴怒地用烛台砸向那双眼睛,周围宫女太监们被他的疯狂吓了一跳,顿时惊恐四散。
张璨恼怒地用烛台一遍遍砸向窦皇后的眼睛:“我让你看,我让你看,我让你看……”
王勉在门口看着已经疯癫的皇帝,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连忙趁着皇帝发疯的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慈宁宫中,谢太后听说贼军已经入关,如今正在为至正帝持斋的谢太后,她拿着念珠的手微微一颤,转而看向佛像继续念起了经文。
净身业真言
唵修哆利修哆利修摩利修摩利萨婆诃
净三业真言
唵娑嚩婆嚩秫驮娑嚩达摩娑嚩婆嚩秫度憾
……
谢太后身边的太监此刻已经急死了:“太后,听说贼军被马世明那贼放进了城,您早做打算啊!”
谢太后顿了顿,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太监,而是继续念道:
自在未曾有。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就在这时,突然王勉闯入宫中,见到谢太后,他连忙跪倒在地道:“太后,我奉郑公公所请,来接您出宫了!”
谢太后听到老郑的名字微微侧头,终于开口道:“出宫如何,不出宫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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