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等待凤凰墩军民集结之时,张景贤带着王千户急匆匆地赶到了东门。
“怎么样?怎么样?”张景贤声音嘶哑喊道。
谢鲲神色凝重:“贼人在鲍坝用上了炸药。”
“炸药!”
这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轰得两人呆立当场。
半晌之后,张景贤这才惊疑道:“炸药朝廷看管极严,甚至普通卫所都没有存储,贼人是从哪里得到的炸药?”
“会不会是泰兴百户所?”王烈犹疑道!
谢鲲挥了挥手,打断两人:“先不去管他,王千户,我正准备叫人去找你!”
“我……?”王千户傻了。
他虽是千户不假,但那是从他老子那继承来的,除了应付五军都督府练过几天刀枪射术之外,压根没有带兵的经验!
谢鲲哪里不知道现在卫所这帮人的底子,他出言道:“你带一百卫所兵和两百乡勇出城,不要你接敌,只要你给我看好刚刚那一百多攻城之贼便行。”
王千户听完后立马松了口气,攻城之贼只有百来号人,而且忙活一晚上了,肯定已经疲惫不堪,他带走三百人,只要远远盯着那些人即可。
“好,谢先生放心!”老王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仿佛马上他就要单枪匹马勇闯敌营似的。
谢鲲转头对张景贤道:“张大人,剩下四百来人我全部带走,城里就拜托李县尊和你了!”
张景贤动容道:“还是本道去吧!”
谢鲲笑了笑没有说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还差点意思。
“徐鹤!”谢鲲转头对他道:“今晚凶险无比,你跟紧我!”
到这时,张景贤和王烈才发现,谢鲲身后站着的这个面色苍白少年,原来是徐鹤。
徐鹤闻言大声答道:“是,师伯!”
众人说完话,很快便下了城楼开始点验出城之人,分配好后,城门轰隆隆地缓缓开启,王烈先带着人出去了。
谢鲲见王烈走后,朝身后挥了挥手,声音淡淡道:“出发!”
他的声音平淡如常,在一刻仿佛有魔力般,让出城军民忐忑的心顿时平静了不少。
徐鹤跟在他身后,心中暗道:“师伯果然有点东西,将乃兵之胆,他越是表现平淡,反而手下之人才能安心。”
队伍开拔行约两里地,前方不远处就是鲍坝批验盐引所。
远远看去此时的批验所火光冲天,喊杀声清晰入耳。
谢鲲勒住马缰转头道:“县衙仪卫何在。”
声音刚落,李县令出行时的鼓乐班子越众而出。
“你等在此击鼓,分二十人与你们一起行动,每炷香挪动半里地继续鼓噪!”
“是!”仪卫班子的领头应声带着人走了。
“其余人,跟我上前杀敌!”谢鲲吩咐完,队伍再次沉默开拔。
突然,队伍右手方不远处有呼哨叫骂声传来,谢鲲笑着对徐鹤道:“王千户见贼了!”
话音刚落,转过一片竹林,鲍坝批验所的坞堡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一个小树林,徐鹤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的坞堡城墙已经破开一个口子,贼人的身影在缺口附近影影绰绰。
“师伯,贼人还没攻入堡内!”徐鹤兴奋道。
谢鲲明显也是精神一振大喝道:“杀过去,救人!”
徐鹤愣住了,冷兵器作战,不排个车旋鹤翼啥的,就这么直愣愣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特么又不是拍《英雄》,都是些几乎没训练过的人,整那些不是搞笑吗?
嘚,跟着老师一起冲吧。
……
此时,批验所外的坞堡围墙外,刀疤脸正沉着脸骂道:“平日里吃肉玩女人你们一个比一个行。坞堡缺口都给你们炸开了,现在还攻不进去,要你们何用!”
那算命先生委屈道:“大头领,盐兵在墙里用长矛捅咕我们,刺猬似的,弟兄们毕竟血肉之躯!”
“混账!”刀疤脸用马鞭劈头盖脸抽向那算命先生,“盐兵满打满算才几个人,叫他们散开,登梯子上!”
“大哥,大哥不好了!”这时,有个贼匪跌跌爬爬跑了过来。
“你特娘的才不好了!”刀疤脸心情不佳开口骂道!
那贼匪慌忙解释道:“大哥,海陵县里出兵了!”
刀疤脸闻言更加烦躁:“多少人?”
“看不清,约莫小一千!”
“妈的!”刀疤脸挥了挥手,“来二百人,跟我杀过去!”
手下好不容易生拉硬拽来二百来人,刀疤脸骑上一匹老马,一夹马腹便带着迎着谢鲲他们去了。
没多久,两支人马撞在一起,双方压根没有废话,就在这黑漆马虎的野地里厮杀开来。
说实话,这不是拍电影电视,徐鹤没有上帝视角看见战场的形势。
但双方早已纠缠在了一起,他跟小二保护着谢鲲四处格挡来自周围乱七八糟的兵器。
有刀、有矛、甚至还有斧头、镰刀。
贼人的装备并不好。
但就算徐鹤不懂战场厮杀,此时也看出不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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