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侯爷船上的熟人。
那薛永志必然是第一个被排除的,沈瑄之前没有见过顾横波,也就是说…………
见两人看向自己,徐鹤也有些诧异,没想到顾横波竟然还记得自己。
三人上了小船,但见这船虽小,不过五脏俱全,甚为雅致。
船尾有个童子正用蒲扇扇炉,关着的舱门在三人上船后打开。
一个聘聘婷婷的女人正站在舱门处含笑看着三人,徐鹤定睛一看,不是那日见到的顾横波又能是谁。
可能是顾横波很喜欢男人的打扮,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手里拿着一卷书,若是远看,还真以为对方是个浊世佳公子来着。
但是河上多风,吹拂而过时,只见顾横波的宽大长衫被风吹了,贴在她的娇躯上,一时间峰峦迭起,盈盈一握。
顾横波笑道:“刚刚瞥见小侯爷在横波船上耍威风,没曾想竟然见到了徐公子!”
薛永志苦笑道:“好你个顾眉生,我去见你,你倒好,躲在小船上看我的热闹!”
顾横波浅浅一笑:“今晚身体不适,想早些睡下,没曾想德清侯府要用船,没奈何,我只能躲了出来偷闲看书了!”
三个男人闻言,心中不由暗想,这青楼的生意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了。
而且这顾横波是出了名的清倌人,也就是说,到现在还没有入幕之宾。
虽然这有待价而沽的嫌疑,但人家这么多年让人远观而不亵玩,着实是需要些手段和计较的。
这时顾横波像个男子一般朝徐鹤拱手道:“横波上次在海陵与公子一晤,没想到还未到乡试,便已听闻公子名传东南了!”
徐鹤微微一躬身,正色道:“还要谢谢顾大家上次砥砺之言!”
徐鹤上次见顾横波时,抄了两首隐逸之诗,搞得顾横波误会他年纪轻轻就有遁世的念头,后来还认真规劝了徐鹤一番。
所以徐鹤才将错就错,感谢一番。
所谓听人劝,吃饱饭,劝人之人见对方听劝,心中也会产生一种满足感。
尤其是顾横波听说这次院试案首来自海陵,名叫徐鹤,当时她就想起了那日惠宾楼见到的少年。
再听说徐鹤竟然是县、府、道的小三元,那就更加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因为那日在海陵时,那个徐鹤正是刚刚考完县试,得了案首的头衔。
一想到这才短短几月,对方竟然连夺三个案首,顾横波想到也与有荣焉:“当日还是我劝了徐公子!”
这样的念头一旦种下,她就动了请徐鹤一叙的念头。
可今日簪花宴,徐鹤作为案首是不可能来这秦淮河上的。
但缘分这东西有的时候真得很有趣,就在顾横波准备打发人明日去请时,没想到竟然在小船上看到了薛永志和那日在海陵遇到的他。
她这人确实不似一般青楼出生的女子,自从登船后一直便跟薛永志和徐鹤说话,全程跟沈瑄没有一丝哪怕眼神上的交流。
终于说清楚了原委,薛永志怕冷落了沈瑄,连忙向顾横波介绍道:“眉生,这是松江沈阁老家的公子!沈瑄!沈宗器!”
沈瑄闻言连忙站起拱手道:“久闻顾大家诗画双绝,今日一见,惊为天人!”
沈家在东南的影响力就不用赘述了,徐鹤和薛永志本以为顾横波会跟刚刚一般热情,谁知她听完后只是淡淡一笑,连个客气话都没有,搞得沈瑄很是尴尬。
薛永志在一旁缓解气氛道:“眉生就是这个脾气,就是这个脾气!”
顾横波闻言微微一笑,低头不语。
沈瑄这次是真尴尬了,但他虽然年轻,但为人处世却很老练,只见这位前任小阁老自嘲道:“沈瑄文名不显、才质平庸,难怪顾大家不能青眼以待!”
薛永志在旁听了,急忙朝顾横波挤了挤眼睛。
但顾横波却佯装看不见,转头对徐鹤道:“徐公子,奴家前阵子听人传说,海陵有个名叫徐鹤的才子作了一首诗,其中有【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之语,作者可是公子?”
徐鹤没想到这首诗已经都传到了金陵,他点了点头道:“是顾大家走后不久,在夜航船上做的!”
顾横波眼睛一亮,欣喜道:“还真是公子所作!”
说到这,她回到书案边,拿起一叠纸,拿到徐鹤面前,翻找了半天,终于抽出一张道:“我还为此画了一幅画,今日见到公子,还请公子在画旁帮我将那首诗抄录下来,眉生想要藏了,以后得空就拿出来欣赏!”
这时,舱里三个男人都看见一幅小画,画上简单几笔便勾勒出一条大河间,一艘孤舟,漫天星河的场景。
薛永志和沈瑄没想到三人同时上船,最得这位美人青眼的竟然是徐鹤这个小小秀才!
这叫两人心里简直不是滋味。
徐鹤接过画,对顾横波道:“顾大家画技了得,那我就献丑了。”
说完,他起身来到顾眉生的书案旁,简单几笔就将小诗录上。
顾横波也是第一次见徐鹤写字,只见徐鹤的字有魏碑笔意,加上故意写的短拙可爱,十分有禅意,她顿时喜欢得不得了,拿在手里看来看去,似乎看不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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