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故事,徐鹤一边感受着顾姐姐的小手,一边娓娓道来。
可惜,一直到王生被恶鬼剖心,道士大战恶鬼,一旁的吕恒虽然害怕,却挣扎着不敢过分靠近徐鹤。
当徐鹤说到陈氏求乞丐救夫,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画皮》的故事终于说完了。
李思夔也从徐鹤的身上溜了下来。
顾横波见状,也想从徐鹤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谁知徐鹤却装作无事人般,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柔荑不撒开。
顾横波见状又气又急,但又怕别人看见,只好继续让这坏人握着。
故事讲完了,吕恒犹自回味道:“这谢氏真是愚蠢,王生待她这般,养了个鬼在家中做小,她还这般死心塌地救他,要是我,任他死了才好,不死我也一剑捅过去,送他跟那恶鬼团聚!”
“有道理……”徐鹤无语,蒲松龄的故事想表达的是这个吗?这小娘皮难道是个女拳师?
他转头看向羞羞的顾姐姐,笑问道:“眉生觉得这个故事有何深意?”
顾横波瞪了他一眼道:“这个王生色欲熏心,也因色而死,倒也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接着她又道:“但这王生着实幸运,有个不离不弃的娘子,但世上之事,又能有几人像王生这么幸运呢?”
“有个忠诚的娘子,有个能救人水火的道士?所以,男人还是不要被色欲遮住了双眼,休要指望还有陈氏、道士那样的人不求回报救你!”
说到这,她嗔怪地瞪了一眼徐鹤,悄悄将手从徐鹤那挣了出来。
这次徐鹤没有再用力握着了。
刚刚他只是试探顾姐姐对自己是不是有好感,实验结果还算不错,但如果一直握着人家的柔荑,那就成【真·王生】了。
顾横波见徐鹤这次竟然没有使坏,心中又害怕徐鹤多想,于是又道:“不过徐公子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写鬼写妖高人一等,讽刺戏谑入骨三分】,虽然故事惊悚,但却发人深省,绝不是市面上那些烂俗的志怪小说能比拟的!”
看看,看看,什么叫知己,这不就是,蒲松龄听了都会伯牙子期地感慨一番吧。
“徐大锅,我觉得这个故事没有思夔跟我说过的,吃蛇的故事好听!”张三让小盆友今晚大失所望,王生和女鬼在他看来,还没有吃蛇来得新奇刺激。
徐鹤见两个小娃娃,这才想起,这么恐怖的故事,会不会让李思夔这个早熟儿童对女人产生心理阴影啊。
老师,骚瑞了!
这就这时,湖上的风不知不觉大了起来,天上的云彩也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徐鹤见顾姐姐被湖风一吹,瑟瑟发抖,于是提议道:“变天了,我们回去吧!”
吕恒明显还没过瘾,撺掇道:“听那口齿不清的小娃娃讲,不是还有个吃蛇的故事嘛!”
徐鹤白了她一眼:“回去把我写得稿子给你,你自己拿回去看!”
吕恒眼睛一亮问道:“有多少?”
徐鹤道:“足够你今晚看的!”
吕恒顿时开心的像个雀儿般,鼓噪着要去拿纸稿。
徐鹤无奈,只能让李思夔和张三让领着她去自己住的地方取。
等三人走后,湖边只剩下徐鹤和顾姐姐两人。
一时间,徐鹤也不知道刚刚握着人家柔荑的勇气去哪了,只知道嘿然傻笑。
顾横波见他这样,心中是又羞又气。
好不容易徐鹤开口了:“眉生,冷了吗?我把衣服脱了给你披上!”
好家伙,顾横波吓了一跳。
徐鹤这才想起,原来这不是后世,以前这档口,脱个马甲外套给电影散场的女友披着,那叫浪漫。
现如今,大夏天把士子长衫脱了,那叫耍流氓!
尴尬。
“我不是那个意思……”徐鹤紧张解释道。
顾横波见他那猴急的模样,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鹤尴尬得真想脚趾抠的。
到底顾姐姐是见惯大场面的,她见徐鹤这傻样,柔声道:“亮声,故事里说,那妖怪从小是被父母卖了,你知道我也是被我父母卖到秦淮河上的吗?”
徐鹤闻言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姐姐就着火光温柔地看向徐鹤:“我知道!我真正想说的是,我顾眉生虽然是清倌人,但若是跟你在一起,你不怕这世间的闲言碎语吗?”
“要知道,你可是咱们大魏朝,南直隶第一个小三元,前程似锦,多少人都期盼着你能出人头地,而你若是跟我在一起,你不怕这些人对你失望吗?”
徐鹤微微一笑,笃定道:“说实话,我若说没想过,那是在骗人,但我觉得,眉生乃世间奇女子,也只有我这样的人才能知你、懂你!既然这样,天作之合,又何必在意世人的眼光呢?”
顾横波闻言愣愣地看向徐鹤。
徐鹤牵着她的手,在夜风中轻轻念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君不见“别人笑我太疯癫”?而“我”,却不以为然:“我笑他人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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