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电脑,福守缘看向苏翎:“我准备睡会儿,你呢?我看通知里面,你是第一批抽出去帮忙维持秩序的吧,不回去歇会儿换个衣服啥的准备一下?”
掩嘴一笑,苏翎安稳坐着:“这就是我的准备,坐着养神啊,你要睡就睡呗,我又不会吵到你。”
还能说什么?看苏翎这意思,是怎么也不会走的。
“那我真的睡了,你自己招呼自己吧。”
比了个OK的手势,苏翎笑道:“你就安心睡吧。”
说走就走,进卧室关好门,福守缘没好气的往床上一躺,以前可一点都没看出来,苏翎这么清冷的女人也会耍无赖。
闭目养神,福守缘想到自己这一次战争缓冲期一直被各方利益纠葛之事不停滋扰,没能多接触民众,不知道这三战之前,大家都有着怎样的烦忧。
想了想还是算了,先管好自己吧,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这么想着,福守缘很快睡着了……
电视关了静音,苏翎竖起耳朵听着卧室的动静,蓦地站起身,但想想又还是坐下了。
“你等着吧,总有一天,蓝光会变成红光的。”
眼皮动了动,福守缘翻了个身继续睡。
……
陈运原先是个中巴司机,他恨这场战争,是这场战争让他背负了良心的煎熬,有家不能回。
在一战通告来临之后,客车上有人消失的可怕事实和由此引起的尖叫喧嚣弄的陈运手一抖,把车开下了山坡,那时还在车内的十三名乘客无一幸免。
然后他逃逸了,成了一个流浪者,因为他不敢去面对那些失去了亲人的乘客家属们。
期间他几次三番想着二战时就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偷偷在远处望着老婆辛苦的带着才五岁的孩子,他又那么的不舍。
再度苟活了六天半,陈运再也撑不住了,他下定决心这次真的要用生命去还击那些万恶的入侵者。
希望,能好运的杀够十三个入侵者。
……
盛华原先是个小有富足的老板,他恨这场战争,是这场战争让他的公司倒闭,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些年犯下的错一齐爆发出来。
一战、二战,带走了总共欠他八百万的几个货商,而战争让银行的银根紧缩,贷款遥遥无期,他的公司举步维艰。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他最宠爱的小蜜卷走了公司剩下的两百万流动资金,跟一个平日里阿谀谄媚的小白脸跑了,这下公司彻底陷入了资金断流的绝境。
随后,好好的公司就这么分崩离析。
断送了事业,盛华终于想起了那个最初患难之时一起打拼奋斗的黄脸婆。下决心找上门去,却发现她已经跟一个满脸傻笑的矮冬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还重新有了孩子。
是啊,她已经被自己离婚了,不是自己想回头就能回头的了。
回到家,儿子不在,好不容易在酒吧里找到了他,却看到他吸毒酗酒的堕落样子,让回家不回,只朝他要钱。
把身上最后的钱和银行卡全给了儿子,盛华出了酒吧,发现天大地大竟无一处是他的归宿,报应堆在一起,他撑不住了。
呆坐河边,回首荒唐一生让盛华一夜之间白了头,也罢,就让三战成为自己的句号吧。
……
邰刚原先是个村支书,他恨这场战争,更恨之前的战争,是连续的战争夺走了朴实的村民们,让他这个村支书从此有名无实。
邰家村地处偏远边境,拢共才十二户人家七十三口人,早年这里发生了一场小规模武装冲突,十二户人家变成了七户人家。
可剩下的七家人里没了年轻人,邰家村算是断了根了。
灾难再临,一战被挑走两个,二战无牵无挂的村民们自愿参战了一批,邰家村现在就剩他和另外几把老骨头了。
带着几个老伙计在村口花了五天时间立了个碑,把邰家村的事儿都刻了上去,然后他们吸着草烟,等着战争的来临。
风沙吹过,笼罩在碑上的烟雾散去,顶上几个大字显现,因战争而消失的邰家村,下面是一段记述,最后是七十三个人名。
……
蒯音怜原先是个高中老师,她恨这场战争,是这场战争夺走了她的学生。
高中的师生关系,是各个学龄段中最容易建立起感情的,蒯音怜每带一个班从高一走到毕业,都会与学生们打成一片。
这一年她带的是高二,当毕业生们正在欢庆或沮丧时,她还带着她的学生们在积极备战高考。
可一战挑走了三名调皮的学生,那天起她夜夜睡不好觉。谁成想二战又有八名学生相约一起参战,结果只回来了两个,还都患上了心理隐疾。
被指责没带好学生以致出了这种事儿,蒯音怜认了。随后她被迫离开教师岗位,但她仍旧冒着白眼奔波于学生当中,每天都要疏导他们的心理以免再度发生惨剧。
就在这样的来回忙碌之中,没有人知道蒯音怜的身心也快到崩溃的边缘了,她不怕甚至是情愿累死在老师的职责上,可或许上天会让她以另一个身份发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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