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吃剩饭,我就是血的教训)
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翻篇了,哈尔滨迎来了久违的晴空万里。
佟忠拉开车门,用手挡在车顶,恭送陈真进入车内。
陈真本想拉上车门,但见佟忠还挡在车门前,明白他还有话要讲,看向他,等他开腔。
佟忠迟疑一下,见格格还没有从屋子里出来,就张嘴解释道:“额驸,格格从小在大福晋身旁长大,娇惯一些。”
“还请您多担待!”。
陈真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儿,没想到是这档子小事儿,于是笑着摇头说道:“都是一家人,不需要怎么拘束。”
“再者说,陈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她活的自在就好。”
“佟叔,额驸这词,我听得别扭。”
“这里不是新京,不需要用尊称,你叫我姑爷或者少爷都行!”。
佟忠见陈真脸上还一切如常,知道这位准姑爷,不是心胸狭窄之辈,就笑着说“好”,将车门关上,看着小轿车离开309号,才往回走。
回到大厅的佟忠,本想回自己房间,继续写请柬。
可看到饭厅的门还敞着,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珠珠正站在东乡的身后直抹眼泪,见到佟忠进来,立刻将泪珠擦去,低下头。
东乡趴在桌子上直愣神,手里的调羹,还不断搅合快要凝住的鸡丝粥。
佟忠见状,立刻询问道:“主子,是这粥不合口?”
“要是不喜欢,我让厨房再去做上一份新的!”。
东乡放下手上的勺子,低落地摇摇头,继续保持沉默着。
佟忠知道小主子心里有喜欢的人,是三福晋娘家哥哥的少爷。
可三福晋本就不是名门之后,是以美色上位,如果不靠上熙府,就算不饿死,也得沦落风尘。
依靠着熙家当靠山,做生意。
三福晋的娘家,在吉林也混开了,算是薄有家财。
可跟东北陈家比较,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家在东北都盘踞十几代了,各行各业,都能伸进手。
大儿子,小闺女,老爷的,命根子!
这是关外满族的老话,也说明了东乡在熙洽心中的位置。
佟忠心里也是叹口气,新姑爷虽然长相俊俏,但性子比较冷,名声也不太好,不是女孩喜欢偏偏公子的形象。
表少爷是那种标准的读书人,白天吟诗作对,晚上泡在戏园子里听戏,风流极了!
“小主子,老奴有件事儿禀报。”
“恩泽少爷下个月娶亲,他跟您自小长大,咱们得给他备上一份厚礼。”
“也不枉三福晋平日里的照料!”佟忠淡淡的说道。
东乡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佟忠的脸。
发现他还是一张平静地脸,就知道他说的话,并非假话。
东乡她倔强地咬住嘴唇,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就跑回自己的房间。
佟忠摇了摇头,之后对珠珠摆摆手,让她上去看着格格。
陈真并不清楚家里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因为他现在的头疼事儿,实在太多了!
他已经没有第一次来的优待,排在一堆关东军军官的后面,等待着土肥原贤二的召见。
松井康川和金桂荣已经先他一步,进入屋内。
高彬的秘书正在旁边的会客室喝茶聊天,说明高彬也在屋内。
看来这段时间,高彬这个王八蛋,跟土肥原贤二的沟通频繁,没少给自己上眼药。
被晾在外面,也是自己这位老师,给自己的敲打。
陈真没有在意,而是跟小安子找了个没人的位置,拿出日常审批的文件,看了起来。
山本晴明从土肥原贤二的办公室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正在整理文件的陈真,径直走过去,热情地问候道:“好久不见,陈真君!”。
陈真将鼻子上的眼镜摘下来,看向笑容满面的山本晴明,笑着说道:“山本君,真是好久不见啊!”
“一大清早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开心的要命。”
“对了,今天中午,我在新世界摆宴,给我未婚妻接风。”
“山本君,您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啊!”说完,就从公文包当中掏出一个文件袋,和一份写好名字的请柬。
山本晴明下意识接过陈真递过去的东西,请柬没有异常,但是那个文件袋却沉的可疑。
见到山本晴明露出疑惑之色,陈真拍了拍他的手,露出一副你懂我懂的笑容,小声说道:“我听说山本君的妻子,从东京过来了!”
“我这也没有什么准备的,就弄了一盒太湖珍珠,作为贺礼。”
“要我说,山本君您就应该将太太留在哈尔滨享福。”
“要是缺什么,尽管跟兄弟我言语!”。
陈真近期可是没少花钱,每一个能在土肥原贤二旁说上话的,他都送上了礼物。
不过成果也显着,知道不少他原来不知道的事儿。
比如第二独立旅,准备开拔前往喜峰口!
山本晴明也是叹了口气,他也是新婚燕尔,可忙于公务,很少能照顾家里。
他也正有此意,准备让妻子在哈尔滨常住。
“那就谢谢陈真君了!”
“找房子的事儿,可能真需要麻烦您。”
“将军在屋中等您,不过脸色不太好,您需要小心。”
“还有就是,高彬科长一大早就来了!”山本晴明提醒道。
陈真点头表示感谢,之后提着公文包,走到土肥原贤二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
土肥原贤二近日没有穿军装,而是身披一件黑白相间的和服,正站在窗台旁边,用小剪子,修剪一盆君子兰。
松井康川也坐在椅子上,金桂荣和高彬则站在原地,抬头望天,也不知道顶棚有什么好看的。
“老师,学生来了!”
陈真关上门,两个健步,就走到办公桌前,给土肥原贤二端正地敬了个礼。
土肥原贤二没有说话,继续裁剪着君子兰,手上还攥了一把杂叶。
陈真将公文包塞给金桂荣,自己来到土肥原的身旁,接过杂草,拿起小水壶,给君子兰的叶子上,浇着水。
土肥原见陈真如此殷勤,比后面三个蠢货强多了,心中的怒火气,也消了一些,但还是冷冷的说道:“陈真,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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