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将车灯调到最亮,径直地照向路中央的路明,晃的他根本睁不开眼睛,之后猛地撞向他。
路明感觉自己在飞翔,对!飞翔!
其实这不准确,更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滑翔。
路明滑翔了几秒之后,就撞到旁边的木质电线杆。
口吐鲜血的路明,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王郁先发制人,他现在已经不能动弹,只能用眼神示意手下们,动手!
眼神是万能的,但也是万万不能的。
手下们都楞在了原地,惊慌地看着倒地的路明,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枪,对着王郁的车开枪。
可开枪的时候,只能看到王郁的车尾灯,发泄地清空着自己的弹夹。
王郁低着头开着车,心里感觉到不可思议,居然怎么简单,就解决了老奸巨猾的老路。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她这一恍惚,就出了祸事儿,跟对面驶来的车,来了个碰碰撞。
这一下撞击,力道可不轻。
王郁的头,直接撞到了方向盘上,额头划出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糊面。
她擦了一把脸的血,拿着手枪,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车已经撞废了,也就开出一百多米,警视厅的人,还在后面那!
向前跑了几步,王郁出于好奇,想要看看撞车司机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对面车的司机,居然是垫后的楚兰。
怎么会怎么巧?
真是见鬼了!
王郁心里暗骂了一句,停下脚步,准备营救被困住的楚兰。
楚兰这时也是满脸鲜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应该是撞到了头。
两车相撞,驾驶台已经变形,他的双腿被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王郁看清楚情况后,对楚兰说了一句“忍着点!”之后用力掰弯铁皮,让他把腿拽出来。
楚兰疼的大喊了一声,而后将腿挪了出来,之后扯下领带,绑在了大腿的伤口处止血。
后面警视厅的便衣们,也没有想到有意外之喜,见车已经撞毁,立刻跑了上去,准备活捉这个女**。
王郁扶着楚兰往下走,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都苦笑不已。
不远处的前方,几道刺眼的光束已经迫近,这是追击楚兰的追兵。
后面大喊着跑来的,是路明的手下。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去无可去,进退两难啊!
楚兰掏出自己的枪,依着自己的废车,将枪口瞄准后面的来人,对着身边的王郁说道:“分开跑!”。
闻听此言,王郁固执地摇摇头:“上一次是我跑了,这次轮也该轮到你了。”
“快走吧!我在这里掩护。”。
“我这条腿费了,跑不了。”
“能走一个是一个,别耽误机会,快走。”
“为孩子们想一想!”
楚兰推了一把王郁一把,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黑胡同,让她往里面跑。
听到孩子们这三字,王郁身体一震。
老张是出不来了,找孩子的事儿,只剩下她了。
她要是也死在这里,两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挺住下一个寒冬。
“走吧。”
“别犹豫了。”
“我喜欢楚兰这两个字,要是有男孩,就让他叫这个名。”
“王郁姐,认识您,我很荣幸!”
楚兰眼里含着眼泪,搞怪地做了个邀请女伴跳舞的绅士礼。
王郁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双膝跪地,对着楚兰磕了一个头,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者死,走着生。
愿意留下断后的,无异于撤退者的再生父母。
共产主义战士不兴这个。
但王郁还是跪下了,因为这是替自己两个孩子跪的。
楚兰突然想抽根烟,但是摸遍了口袋,也没有找到。
上大学的时候,正在搞新文化运动。
所有大学生,都以苦行僧的标准要求自己,不抽烟,不喝酒,不用洋货,每日锻炼身体。
同班三十人,只有他一人坚持住了。
可到了苏联,跟小兰的儿女情长,让他非常苦恼。
老张是个蔫坏的人,就教他抽烟解忧愁,这一来二去的,就彻底学会了。
等跟小兰彻底确定关系之后,这小姑奶奶特别烦抽烟的人,自己只能戒掉了。
这大雪纷纷的天,也可能是自己最后一天了,要是有根烟,助助兴,该是何等美事儿啊!
楚兰有些后悔,没有把老叶身上的那包烟带走。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脚步声,轮胎在地面滚动声,越来越近了。
楚兰看了一眼右边的胡同,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王郁的身影。
“我的同志,快跑啊!”
“马克思保佑!”
他在心里呻吟了两句,之后就从躲避的车厢探出头,对着赶来的追兵,当当就是两枪。
蔡真坐在后座,看着不远处浑身是血的楚兰,对着车上的便衣们说道:“必须抓活的。”
“抓到了他,荣华富贵也就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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