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门外有诸多守卫,用餐前会安排人试毒就可以看出,马克西姆的警惕性是非常高的,几乎杜绝了可以刺杀他的全部办法。你们觉得,防备到这种程度,他会想不到我们看穿他的入住规律,提前在下一座城市里设伏吗?”阿尔谢尼质疑其中暗藏的危险。
“这正是我打算提的。”维拉克和阿尔谢尼对视了一眼,“阿尔谢尼同志分析的很有道理,马克西姆不可能唯独在这么关键的地方留下疏漏,除非这是他故意的。而且我们派进去的两个同志都是新面孔,他连谁进酒店的权力都要攥在手里,又怎么会没把两个新来的人盘问一通呢?我现在也倾向于全面暂停酒店的行动,等待时机在马克西姆前往火车站时进行刺杀。”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的确很可疑,可问题是如果这真的是马克西姆故意为之,我们却又没有行动,那会不会再次让马克西姆怀疑到我们在其他地方也做了埋伏?”弗拉季斯拉夫担心备用方案依然会被影响到。
“……有可能会。”维拉克无法否认这个可能性。
马克西姆心智过人,他要是清楚酒店内意图行刺他的同志的动向,那在对方放弃刺杀后,就自然而然会猜到这可能是国际平等联盟知道了这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随后提防其他方面。
“那怎么办……难不成……”弗拉季斯拉夫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其实他不说,其他人也心知肚明。
想让马克西姆放心,就得装作没有看出异常的样子,让酒店里的两名同志继续刺杀。他们刺杀失败后,弗拉季斯拉夫等人撤去别的地方,马克西姆放下心追击的那一刻,即是他们执行备用方案的最佳时机。
“还没到那一步,更何况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酒店的破绽是马克西姆故意留下的。”维拉克不愿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他认为完全没这个必要,又不是马克西姆现在不死,分站第二天就得全部玩完。
“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确认马克西姆的情况,再做打算?”阿尔谢尼暂时没什么头绪,想先听听维拉克的看法。
“怎么确认马克西姆的情况呢?”维拉克自己都很头疼。
他还没遇到过这么难对付的人。
马克西姆不愧是对国际平等联盟做过深入研究的,他太了解维拉克等人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他了,所以处处提前留了一手。
半晌,霍根同志道:“马克西姆的威胁还是太大了,如果能把握机会,哪怕是付出一些牺牲,我想也是值得的。”
“这么轻易地放弃,是在放弃安插在酒店里的两位同志。他们的命也是命,我们还需再做讨论。”有人反对。
“我没有看轻他们的意思,如果可以,我愿意那个人是我。”霍根辩解,“我是觉得通过这么多事情,足以让我们看清马克西姆有多么难对付。再拖下去,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或许现在早做决定,恰恰能避免日后更大的损失。”
“霍根同志说得对。”维拉克先是认同,接着又道,“不过我有新的想法了。”
——
乌诺市、豪华酒店、马克西姆的房间
房间里播放着古典乐曲,马克西姆赤身裸体躺在浴池里小憩。
出来的这一个月,他的想法有所改变。
起先他最大的目标就是在冬堡越爬越高,迟早有一天站在顶峰上,让所有人都得对自己毕恭毕敬,自己亦有怎么挥霍都花不完的财富。
但出了冬堡,远离了那个让人喘不过气,感觉不往上爬人生就毫无希望的地方后,他竟觉得这样在外大摇大摆悠闲自在也挺不错。
没人能站在自己头上命令自己干这干那,没人干涉自己各式各样的大胆想法。
这样的自由,才是无价的。
渐渐的,他在追剿国际平等联盟一事上都松缓了不少。不再不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不分昼夜地在外奔波,而是用了偷懒的法子,预测国际平等联盟可能去往哪里,便通知哪里提高防范。
等国际平等联盟真的出现了,再坐火车过去。
去了也不做什么,除了自己在酒店里吃着大鱼大肉,命人把自己居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护卫起来,再无其他安排。
上面过问情况,就说自己帮助各个城市抵挡了国际平等联盟的渗透,国际平等联盟至今没在什么地方形成气候,非但没被责罚,还得屡屡得到嘉奖。
再这样下去,马克西姆觉得自己就快要堕落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可这样轻松自在的废物,有什么不好吗?
他满意得很。
只不过他还没真的沦落至整天醉生梦死。
自国际平等联盟巴什分站里出现了维拉克这么个角色,害得他几个月的布局付之一炬后,他就对这个始终没放在眼里的组织重新提起了兴趣。
虽没处处紧逼,把自己累个半死,却也故意留下了疏漏,等着让维拉克上钩也尝尝吃瘪的滋味。
今天他的心情愉悦到了顶点,就是因为维拉克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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