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心很气闷地把床让给穆北,自己站在栅栏前,这里既然有床,自然就没有稻草了,倒不如京兆尹的大牢里可以席地而坐。
是不是得叫季东宇再弄张床来?
但是那么并排摆着,好生怪异。
想一想,她从京兆尹的大牢又换到牢狱司的大牢。半个月时间都过去了,这逃婚的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平息下来。
一直在大牢里也不是个事,她得找个时间出去看看。
囚室里突然多了个人,骆清心其实是不习惯的,她是杀手,上辈子从没有过滥好心。大概是死亡之后,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所以她的心多了几分柔软。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个穆北,太单纯太干净,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大男孩,又对她十分依赖,而且身处这样的环境,她不想这份单纯和干净被污浊浸染。
季东宇的日子过得有些磕绊。
顶替方政,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简单,但是,他却不得不防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有白无常之称的左玉杰。
这左玉杰为人阴险,一直是方政的得力助手,更得方政信任。
现在季东宇顶着方政的脸,就得随时防着左玉杰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向他汇报什么事情。
以左玉杰对方政的熟悉程度,季东宇整个过程都是提着一颗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还亏得方政孤身一人没有亲眷,不然,他非露出马脚不可。
左玉杰对季东宇早有不满,就如同季东宇对左玉杰也不满一般。
左玉杰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方政面前说季东宇的坏话。
现在,季东宇就是方政,所以那些中伤他的话,他一字不差地全听在耳里,心中明明怒火滔天,脸上还得装得若无其事,甚至附和几句,这种感觉,太憋闷了。
季东宇想除掉左玉杰,他还没有想好用什么办法,左玉杰倒先出手了。
这天他提着一坛酒,来找“方政”喝酒,原来他见“方政”这几天里竟然没有把那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收在自己院中,特意来探口风的。
季东宇摇头道:“自那天剥了刘其的皮后,精神有点恍惚,许是病了。我找人算了一卦,那小丫头是我命中的灾星,美色虽诱人,我也没兴趣。”
左玉杰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口中却故意笑道:“难道季东宇这几天老往那边囚室跑!莫非他已经知道大人你的心思,所以准备接收那丫头?”
这话就带了挑拨的成份,掌狱大人自己都没有松口,下属却开始觊觎他看中的人,哪怕他不想动,那也不是别人可以肖想的。
季东宇眼角余光见左玉杰正盯着他看,他不得不装着暴怒的样子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这个王八蛋,胆儿倒是肥得很!”
这种自己骂自己的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季东宇心里把左玉杰往上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才话锋一转,道:“不过,反正我也是无福消受,他要不怕霉运当头,灾星降顶,他尽管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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