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带着这个心思。
到了湖滨路17号楼506室。
那是一栋九十年代的居民楼。
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二十多年的陈旧,痕迹在外人看来,显得如此明显。
鬼差走进去。
他没有坐电梯。
并非是因为电梯肮脏,而他又是一个有些许洁癖的鬼差。
而是因为他想慢一点。
所以,他在栅栏扶手也是陈旧的楼梯上,走得相当的缓慢。
走到五楼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如今是早上六点钟。
大多数人还没醒,一部分人还在醒,一小部分人早已经醒了。
他敲门的声音很轻。
但足够里面正在厨房忙碌的司特丽夫人听到了。
她带着抱怨过来,打开门。
“我说过了,让你中午的时候再过来。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呢?你来这么早干嘛呢?还得让我这个老太太伺候你这个小祖宗.....你是?哪位?”
司特丽夫人拉开门,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这是个年轻人。
她努力地从记忆当中搜索着有关年轻人的记忆。
可是她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是女儿的朋友?还是外孙女的朋友?又或者是哪个邻居?远方亲戚?
“我是鬼差,是来接你的。”
“不好意思,你敲错门了。”
出于对陌生人的警惕,更何况这还是个自称鬼差的家伙,脑子秀逗了,她试图关上门。
鬼差伸出手,司特丽夫人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力量隔空挡住了她继续关门。
“没有错,你得跟我走了,司特丽夫人。”
鬼差再度开口。
司特丽夫人见着这人不放弃,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主动拉开门:
“假如你是来抢劫的,随便抢吧!这里有台电视,我还有部手机,我外孙女说那东西还能拍照......”
“我是鬼差!”
鬼差再度言明自己的身份,并告诉司特丽:“你已经死了,司特丽夫人。”
她顺着鬼差所指,转身回头,这才瞧见自己倒在了地板上。
身边是撒乱的食物。
像是在她准备去厨房的时候,突然死亡的。
她惊讶的看着。
站在那里许久说不出话。
“这是我吗?”
“是的。”
鬼差语气平和的告知司特丽夫人:“你的女儿和外孙女马上就会到达这里发现你。”
她弯下身。
神情有些崩溃。
但片刻后,她又平静了下来。
“我不太明白,我是基督教徒,为什么来接我的是一个鬼差,如果我没记错的鬼差应该是东海岸这边的使者......”
面对司特丽夫人的疑惑,鬼差解释道:
“多年前,我曾受过您的恩惠。所以,得知了您的死讯,特意申请过来,送你最后一程。”
“劳您挂心了。”
司特丽夫人淡淡的说道,她弯下身,伸出手,给自己的尸体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喜欢干净,不太想让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
司特丽夫人解释道。
一旁的鬼差没有阻止,他默默的允许司特丽夫人整理着自己死后的仪容。
司特丽夫人站起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朝着厨房走去。
鬼差也缓缓跟上去。
两人挤在厨房里,司特丽夫人从锅里面端出来一碗鸡蛋羹,跟鬼差说道:
“我家人会发现我,想必那时候,他们应该不会有心情来吃它了......”
她沉默了片刻。
转身,面容温和的向鬼差说:“你可以尝尝吗?”
即使是面容冰冷的鬼差,在那慈祥温和的面容前,也放下了自己的冰冷。
他点头,轻轻笑了一下。
然后坐在了厨房隔间的餐桌上。
司特丽夫人给他端了过去,递上了汤勺。
鬼差沉默了片刻:
“和上次的味道一样。”
他又尝了第二口,第三口.....
听那句话的意思,司特丽夫人好奇的问道:
“难道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也给你做了鸡蛋羹?”
鬼差点点头:
“不仅做了这么美味鸡蛋羹,还给我唱了一首歌.....”
鬼差没有着急去点醒那首歌。
司特丽夫人却缓缓想到了什么。
她嘴边喃喃道:
“鸡蛋羹,热腾腾,芝麻油,十五升,你吃饱,我高兴,阳关路,条条通......”
那是不知尘封多少年的记忆。
在她生前是不可能出现的。
如今她死了。
这段记忆也自然而言的解封了。
......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一个被人追杀的赏金刀客。
被仇人所暗算。
满身伤痕的他已经无路可逃,最终躲进了一家农舍。
就算是那些仇人没有找到他,他也活不了太久了。
农舍里只有一个小姑娘。
她说她父母出远门了,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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