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崖底已过了几日,墨生身上的伤势逐渐开始恢复,陆遥也得知这玄衣男子叫宋衍。
她陆陆续续从墨生口中得知了许多这外面的事。
陆遥暗自想着,等爹爹来接她后,定然是要逛一逛这外边的世界,还要开一座大医馆…
开医馆,那得需要银子啊!
想着想着,对着墨生两人也更殷勤了些。
墨生则一直守在宋衍身边,见他虽然退了热,身上伤势也好了许多,可却迟迟不醒,甚是担忧。
“陆姑娘,我家公子为何还不醒?”
陆遥也觉得奇怪,按道理说前两日便应该醒来了,她伸手探了探宋衍脉象。
陆遥微微蹙眉,伸手拿过药箱里的小刀子在他身上割了道小口,泛黑的血流了出来。
“你家公子从前中过毒?”
墨生愣了,公子前几个月确实受过伤中过毒,但是已经医好了啊。
“姑娘此话怎讲?”
“他身上有未清的毒素,这毒刚开始并不明显,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加重,最终昏睡至死。”
“原本要好几个月才会有症状,倒是因为这次受伤加快了毒发的时间。”
墨生心下紧张,这几日他便发现这崖底的谷里荒无人烟,只有面前这小姑娘居住在此,“陆姑娘,你可有办法医治?”
陆遥轻笑,肉嘟嘟的小脸上神色飞扬,“我当然有办法,这种小毒岂能难得倒我。”
如今能帮到他们的,也只剩面前的陆遥了。
陆遥走出屋里,拿着背篓就准备出去采药。
墨生瞧着她一个小姑娘背着背篓,娇娇弱弱的,“陆姑娘可是要去采药?”
“是啊。”
“这崖底不知有什么危险,还是我同陆姑娘一块去吧。”
陆遥摆摆小肉手,轻笑,“不用啦,我从小便在这崖底长大,有什么我都甚是熟悉,你好生在这照料你家公子便是。”日后若能多给我些银子,我便开心了。
这么想着,她蹦跶着小腿采药去了。
陆遥自有记忆开始,便一直生活在这崖底,娘亲自小教她医术,会带着她一块儿去采药,再将药草拿到县中变卖。
后来连冬摔了下来,娘亲下救他,他也就留在这崖底。
十一岁那年,娘亲重病去世,她鲜少走出这崖底,也一直是连冬在照料她。
虽然她觉得是自己在照料他才对……
很快,她便采好了要用的药草,墨生待在一边看着她,发现她处理药草的手法甚是熟练,“陆姑娘,你的医术是谁教的?”
“我娘。”
“那令堂呢?”
“去世了。”
“抱歉,在下话多冒犯了姑娘。”墨生语气里带着歉意。
陆遥语塞,她发现这墨生好生无趣,原本说话便文绉绉,如今更是三两句离不开道歉,就是不知那宋衍,可也是如此?
“好啦,端去给他服下,稍后我再帮他针灸一番即可。”陆遥笑眼弯弯。
墨生连忙端着药碗跑进屋里,等陆遥拿着药箱子走进房间时,却发现墨生用掰着那宋衍的嘴,一碗药就准备这么灌下去。
“…”这宋衍确定是他家亲公子?
别是捡来的吧??
那么张好皮相被这般蹂躏,她着实看不下去,连忙蹦哒着小腿跑过去,“我来我来!”
墨生笑笑,“不必,一直都在劳烦陆姑娘,这喂药的事在下自己来就好。”
陆遥彻底语塞了,眼睁睁地看着那碗药被灌进了宋衍嘴里,宋衍的脸被墨生那只魔爪抓成一团,惨不忍睹。
陆遥不忍直视,默默别开了小脑袋,从前她觉着自己生病时连冬给自己喂药很是粗鲁。
如今她算是明白,连冬当时虽言语犀利,喂药却是用上了勺子,除了不给自己糖块吃,与墨生相比已算是…
“陆姑娘?”墨生唤了唤她。
陆遥扭回头看他,“灌完了?”
“灌?”
“没没…你若是无事不如去帮着我砍些柴,再采着些野果子来?”陆遥眨巴眨巴那圆润的大眼睛。
“可是,陆姑娘你不是要施针?我总需得留下照料一番…”
“明日才施针,现下还早,你去砍些柴,再采些野果子回来,明日他醒了,也可以吃呀。”
墨生这一听,果断提起背篓跑出去,陆遥想了想又冲着屋外喊,“你再摘些野菜回来!好做饭给他吃…”
看着墨生跑没影了,陆遥连忙打开药箱,掀开被子,麻溜地解开了宋衍的衣裳。
转身又去净了净手,拿出药箱子里的针包摊开来,一根根细致的金针被夹在针包上。
她执起金针,动作熟练,轻手轻脚,又用力甚稳,神色专致。
其实施针她一直不太熟练,很少有活人能给自己练手,因此,她此刻下针也颇有些犹豫。
一个时辰后,陆遥收回针时,额上已经起了密密的薄汗,她伸手胡乱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又给宋衍把了把脉,樱红小嘴长舒一口气。
陆遥坐在凳子上,仰着张小脸瞧宋衍,瞧着瞧着就发现他睫羽甚是浓密又长,终是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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