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林大人同我讲一讲,如何一个好过法?”
宋衍推开屋门,径自走了进去。
屋里,那林知府一听见响动,猛地看向来人,“怎会…”
严真站起身来,撕下了脸上的假皮,恢复真容。
那林知府看见严真后,惨淡一笑,“原来如此,我竟还以为她真的会…”
陆遥守在外头,宋衍进屋坐在一边,动作随意,带着几分慵懒,“说说吧,十年前的事。”
林知府眼看着已经被看破了,也不再隐瞒了,回忆起过去,脸上带上了几分懊悔与愧疚。
“那时,下官还是林州的知州,那林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有人证有物证,按理,这桩案子,是该由下官亲自审问。”
“那被指证的凶手,正是妙芳的丈夫,严汉。那时,妙芳找到下官,求下官为严汉查明真相,还严汉一个清白。”
“可下官…却鬼迷心窍,以人证物证俱全为理由,草草结案。”
宋衍神色为淡然,“所以那严汉,真是凶手?”
林知府遥头叹气,语气间满是懊悔,“不是严汉,是当时李府的李老爷,那李全福收买了澜县令等人为其做假证,下官后来无意间知晓时,已经晚了。”
宋衍眉头微蹙,“为何后来你没有将此事上报,重审案件?。”
林知府已是凄然泪下,“是下官鬼迷心窍!糊涂啊!”
宋衍:“澜县令等人是你所杀?”
“是下官杀的。”
“为何?”
“他二人常以此事要挟于下官,妙芳又对我恨意深重,如今过了数十年,回想从前,日日都在懊悔,只想着能赎罪…”
“本欲杀了那三人,下官便辞了官,不成想大人来了…”
那林知府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交待了个清楚。
连带着杀人的手法,也同陆遥等人的猜测别无二致。
“过两日,便会有人来审理此案。”宋衍起身准备离开时,林知府连忙唤住他。
“大人!下官可否…再去见一眼妙芳…”
宋衍脚步一顿,到底是个痴情人,“去罢,明日,我会着人跟着。”
林知府跪在地上磕头,声音沧桑沙哑,仿佛老了十几岁,“罪臣谢过大人!”
房门打开时,陆遥正百无聊赖靠坐在一旁,看见宋衍出来,连忙迎过去,“师父。”
严真透过大开的房门看进去,那往日里威风凛凛,正气一身的林大人,此刻宛如枯朽老人般,跪倒在地。
陆遥仰着小脸直视宋衍,在屋外,她听得一清二楚,那林大人一口一句下官,师父定然也是官员,官阶只怕也不小。
其实陆遥早有了猜测,只是宋衍不提,她便也不问。
宋衍莞尔一笑,伸手揉了揉那堪堪到自己肩膀的小脑袋,“走吧。”
陆遥下意识想伸手拍掉那只自己头上作乱的手,却忍了下来,应了一声,“嗯。”
宋衍带着陆遥回客栈,严真跟在两人身后。
路上,陆遥问道,“师父,您觉得,那林大人,真的杀人了吗?”
这话一出,后方的严真脚步顿了顿,不过一瞬。
宋衍神色如常,眼里却闪过一丝冷然,“那林大人既已承认,又如何有假呢?”
“也是,是徒儿多虑了。”
话虽说出口,陆遥心里却暗自觉得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宋衍将陆遥送至房门外,“别想了,好好歇息,明日林大人要去清心庵,我们一同前去看看。”
陆遥点点头,“知道啦。”
次日
宋衍有事处理,池生和怜苏跟着陆遥,几人随着林知府去了清心庵。
那清心庵今日倒是香客不多,走在阶梯时,陆遥朦朦胧胧中又闻到了那淡淡的熟悉的香气,她细细去嗅,可那香气不过一瞬便消散了。
一不留神,陆遥一脚踩空了向后倒去,怜苏和池生跟不远处,一看连忙冲上去扶,旁边的林知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陆遥。
“陆姑娘,没事吧?”
陆遥摇摇头,林知府这才松开手。
陆遥随着他的动作看去,林知府那双手是极为好看的。
陆遥顿了顿,“陆大人,在澜县湖边的时候,拐我的人是你吗?”
林知府脚步一顿,“是,陆姑娘,当时是我失礼了。”
陆遥点头浅笑,“没事。”
林知府径直往后院厢房走去,陆遥转身看向池生,“师父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池生:“姑娘可是有事找公子?”
“嗯,池生,你能不能回一趟客栈找师父过来?”
池生摇头拒绝,“公子吩咐,属下要随身护在姑娘身边。”
怜苏道,“我去吧,来时便便瞧见有许多马车,付些银子应该可以同行。”
“也行,就跟师父说我发现了新线索,你路上小心些。”
“怜苏晓得。”
…
厢房里
林知府盘腿坐在蒲团上,妙芳微闭眼,手上撵着一串佛珠,朱唇轻启,像是在念经。
陆遥推门的动作一顿,侧过身子绕到厢房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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