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带着陆遥,踏进了这间充满病气的屋子。
刘侍郎连忙迎了上去,正欲行礼,却被宋衍堪堪拦住,“我听闻子衿出事,如何了?”
刘侍郎眉色间皆是苦愁,“请了许多大夫,都无能为力…”
陆遥眨眨眼,子衿是谁?
她随着两人走向里头,才看见那床上隐隐约约好像躺了个人。
陆遥径直走了过去,便瞧见,那床上躺着的,原来是位公子。
那公子眉头紧锁,泛黑的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却丝毫不影响这公子的一张好面容。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人,莫名让陆遥有些心悸与怜惜。
陆遥自小住在谷里,能接触的事与人甚少,在娘亲同连冬的教导下,她并不是什么济世救人的心善姑娘。
从前救下宋衍,也不过是觉得他长着那么张好面容死了可惜了。
后来救治那中了疫毒的百姓,也不过是因为连冬牵扯其中。
也是因此,连冬从前才放心把她一人留在谷里一月不归。
但是此刻,看着这刘子衿,陆遥莫名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她径直伸手掀开被子的一小交,将那瘦得令人心疼的手轻放在锦被上,探出手为他号脉。
刘侍郎看着陆遥的举动,有些微愣,“这是…”
宋衍给了个放心的眼神,“她医术精湛,让她试试。”
那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李侍郎并不大相信,可世子都这般说了…
试试也无妨。
陆遥原本瞧那面色,便猜测到刘子衿是中了毒,只是令她惊讶的是,这毒,竟然十分熟悉。
她起身看向宋衍,“师父,他身上中的毒,同那疫毒十分相似。”
宋衍眸色微深,“子衿去过云县?”
刘侍郎微愣,转而点头,“是,子衿一个月多前说是要去趟云县,回来时遭了埋伏,幸得路人相救…”
陆遥又道,“师父,虽然相似,却又不同,比之前那毒,要更严重,也更复杂。”
宋衍问道,“你能解吗?”
陆遥眼睛眨了眨,“当然能,不过就是麻烦了些。”
陆遥这一说,刘侍郎眼睛都亮了,激动地抓着陆遥的手,“姑娘,求求你救救犬子,老夫必然有重谢!”
陆遥那小手被攥得生疼,宋衍眉头一蹙,上前扯开了刘侍郎,“刘大人,冷静些。”
那刘侍郎神情激动,“好好好…”
陆遥那白皙粉嫩的小肉手,此刻染了一圈红色,她呼了呼气。
陆遥如今有了师父,又不差银子,若不是瞧这刘子衿,心里总有几分怜意,她才不救呢。
宋衍这才看向陆遥,问道,“遥遥,可需做些什么安排?”
陆遥点点头,“师父,让墨生去把我药箱带来吧,这毒一日不清,对身子的损伤就越大。”
宋衍应下,这才走出房外吩咐墨生。
陆遥又写了药方子,让刘侍郎吩咐下人去抓药。
宋衍瞥见那宣纸上的字,还是依旧的别扭…
他心想,待回了京城,要让遥遥好好练练字。
待墨生取回药箱,这一来一去便用了半个时辰。
陆遥打开药箱子,正要拿出针包时,感觉几道视线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她又放下了针包,抬头看去。
宋衍,刘侍郎,墨生,以及那刘子祎的书童,都纷纷看向自己…
陆遥满头黑线,都盯着自己做甚?
“你们,能否避避?”
陆遥话一出,墨生立即识相地走出房外,那书童也跟着走了出去。
宋衍对着刘侍郎道,“刘大人,先出去罢,遥遥诊治时不方便有人在。”
刘侍郎点头应下,颇为不舍地走出房外。
陆遥挑眉看向宋衍,却见宋衍将房门关上,就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看着自己…
“师父,你能否也避避?”
“…”
终于,房里只剩下陆遥时,她才从药箱子里取出针包。
刘子衿中毒已有一个月多,若不是这刘家富有,能以昂贵的药材吊着这半条命,只怕是早没了。
陆遥上前伸手解开刘子衿的里衣,那身子上有一些刀伤,大约是遭遇埋伏时留下来的,此时已然痊愈了。
陆遥摊开针包,取出银针,寻到了准确的穴位后,这才下针…
房门在,刘侍郎坐立不安,在院子里头走来走去。
宋衍坐在石桌边,执扇子的手毫无章法地扇动着,却也不见风。
看遥遥方才拿的针包,像是要给子衿施针。
这施针,不就是要脱衣裳吗?
这男女有别,虽然说遥遥是大夫,可是这…
于理不合啊!
宋衍频频看向房间,仿佛要长出一只能看穿墙壁的神眼似的。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子衿长得也算是好看,在京城颇有才子之名…
方才没细想,现在想想,方才遥遥竟是那般积极给子衿又是号脉又是诊治,片刻也不耽误。
遥遥素来爱好看的皮相,这莫不是瞧上子衿了?
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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