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提亲更好,我也不想嫁人,我就陪着阿娘和阿婆,一直陪着。”
盛姣姣将脑袋靠在阿娘的肩上,宛若一块牛皮糖般,抱着阿娘不撒手。
她说的可是实话,在家一辈子做姑娘怎么了,她阿娘不也是一辈子没有嫁人,未出阁就生了她吗?
比起嫁人来,去夫家伺候公婆与丈夫,盛姣姣反而觉得,她阿娘的这日子,过得才舒心呢。
当然,前提是齐家人从来都没有嫌弃过齐大姑娘。
母女两个在房里说着贴己话,又听盛姣姣问道:
“阿娘,我阿......就是那个生了我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从来不问阿娘这些,上辈子不光光齐家人对那个男人充满了怨怼,盛姣姣的内心,也相当的不喜欢那个男人。
因为所有人都在说,齐大姑娘,也就是盛姣姣的阿娘,早年间遇人不淑......此事在读书人看来,当是极为不堪与放浪的。
但治寿郡民风彪悍,齐大姑娘当年真心爱慕那人,还未成亲,便主动跟那男人颠鸾倒凤,没有夫妻之名,就有了夫妻之实。
后来男人走了,留下一点钱财,说将来会回来迎娶齐大姑娘,结果他一走,齐大姑娘就有了身孕。
这事儿怎么看,都是那个男人太过于薄情寡信,话本子上经常会有这样的桥段,这种负心人说离开,基本上都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的。
谁也说不清当年的齐大姑娘,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偷偷的瞒下了自己怀有身孕一事。
但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肚子一大,便瞒不住了,硬生生的就是给人瞧了出来。
村里便有人问齐大姑娘,是不是大肚子了?
这齐大姑娘也是个憨憨一般的性子,直接就承认了,她是跟男人睡了,咋滴了?肚子这么大看不见啊?
她这样的坦荡,倒是把齐家家长们给气得直跳。
但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齐大姑娘的肚子已经显怀,把齐大姑娘肚子搞大了的男人都走了好几个月,就是骑马去追,都没可能把那男人给追回来了。
于是没法,齐家只能让齐大姑娘把孩子给生下来。
生下来还不算,齐大姑娘还一根筋的执拗着,认定了那个搞大她肚子的男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虽然她连他去哪儿,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姓盛。
自此给女儿冠了“盛”姓,是死活都不肯再嫁了。
原本齐家人极不待见这个女娃,盛姣姣出生之前,齐大姑娘的几个哥嫂还琢磨着,要把盛姣姣抱出去直接溺死,免得齐大姑娘将来更难嫁人了。
结果孩子一落地,齐老太太的几个儿子,站在院子里,正准备干掉盛姣姣的工具。
屋子里的周氏抱着盛姣姣一看,有些诧异了,
“哎呦,这姑娘怎么生的白红白红的?”
说着,就抱着孩子出来,给另一间房里正气的抹眼泪的齐老太太看。
这老太太因为养出来的大姑娘过于奔放,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气的哭了好几个月。
一听见大儿媳抱着的小女娃的哭声,便是皱着眉头。
一脸嫌弃道:
“哭的跟只猫崽仔似的,一点儿不敞亮,在咱们这土坳坳里,哪里养得活哦。”
说着,便往大儿媳抱着的襁褓里一看,又是挂着眼泪笑了起来,
“不像咱们这儿的人,小小的一只,忒秀气了些,皮子也不黑不黄的,嗯,养养看,能不能养活这娇贵的小东西,只能看她们娘俩的造化了。”
就这么着,因为齐老太太的一句话,院子里头,几个磨刀霍霍向姣姣的黑壮大汉子,才是歇了要弄死盛姣姣的心思。
从此往后,那个男人就成了齐家的一个禁忌。
谁都不准说,谁都不能提。
齐家人憋着一口气,把齐大姑娘和盛姣姣养了起来。
养着养着吧,见惯了姑娘们长得黑黄糙,一个个宛若女土匪一般的齐家人,瞧着盛姣姣这粉雕玉琢,精致可爱,娇气美萌的模样儿,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对盛姣姣升起了无限的怜惜。
他们黄土村女娃娃也多,可就只出了盛姣姣这么一个肤白貌美,水嫩水嫩的姑娘。
这可稀罕的紧。
要知道,这黄土高坡上缺水,家家户户养出来的女娃都糙的很,皮肤不是蜡黄就是腊黑色,头发毛毛躁躁的,仿佛一把笤帚,把姑娘倒立起来,就能扫个院子了。
单单只有盛姣姣是个例外。
漂亮的人,天生就能获得更多更好的待遇。
这句话在盛姣姣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因此,盛姣姣被老太太稀罕的紧,看的也格外的娇气。
家里三个舅舅生了三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儿。
几个大汉子对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声音都不敢说大了,就怕吓着盛姣姣。
再加上虽然素日里,齐大姑娘和盛姣姣都吃着齐家的,但齐大姑娘能做得一手好绣活儿,盛姣姣上私塾的钱,都是齐大姑娘做绣活儿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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