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怎么称呼?我方才听你说要收皮货???......”
货郎名叫卢寿,听巢宗去这样一讲,便是睨眼瞧他,客客气气的笑问道:
“这位是?”
“在下替贵人办事,知道哪里有大量皮货,可帮忙从中斡旋。”
这不是巢宗去第一次拿废太子的名号办事了,事实上,太子的下人办任何事,实际顶的都是太子的脸面。
这无甚稀奇,在帝都时候,不过做个提篮子的买卖,太子府的人出去干这样的事,借着太子的势,往往事半功倍。
因而到了这治寿郡,底下人出去办事,也都是仗废太子的势。
卢寿一听,巢宗去是废太子的人,当即言语恭敬了起来,便是立即携了巢宗去,到了集上去吃酒。
卢涛也是治寿郡的货郎,在一个地方跑商的货郎,其实多多少少都是认识的,这些货郎常年游走在大泽十八郡里,有时候各有各的目的地,有时候会组成一支商队,一起天南海北的到处走。
因而,卢涛特意将巢宗去带取了货郎集散地吃酒,在与巢宗去吃酒的时候,自然有货郎过来一同闲聊,一来二去,不出半日,整个跳马湖的货郎就都知道了,巢宗去手里有大量的皮货路子要出。
有货郎表示对这个信息的怀疑,但听说巢宗去竟然是废太子的下人,他阿兄是废太子的幕僚,便对巢宗去热情了许多。
大家喝酒聊天谈皮货,把巢宗去捧的高高的,一个个的还拍着胸脯保证,佣金不是问题,只要皮子好,多提些佣金,都是没问题的。
过不得一日,齐漳与谭戟同时收到了盛姣姣的口信,问他们二人借钱。
带口信的是齐家三爷,在说完盛姣姣要管东营和西营借钱之后,又说道:
“姣姣儿说了,东营和西营暂时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关系,一个叫做巢宗去的人,会想办法与军营接洽,让两座军营的营长,将手里的皮货卖了,换些银钱借给她。”
盛姣姣的意思是,齐漳与谭戟可以来者不拒,手里的皮货能出尽出,就算没有那么多的皮货,也可以先收一大半的定钱,再将手里的货拖着,再打几场仗,把皮货收缴来,交清尾货就行。
两个字,借钱!
又两个字,搞钱!
收到这口信,齐漳与谭戟都不知道盛姣姣在搞什么鬼,但如今天气转凉,前几次打了胜仗,他们两个营地并不缺将士的冬衣。
但只要打仗便有死伤,军中急需一笔抚恤,那倒是真的。
然而,大泽尚未对属国开战,何来抚恤一说?
这笔钱想来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因而盛姣姣送来的这个叫做巢宗去的人,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帮他们把手里的皮货出掉,他们就有钱发抚恤了。
结果还不等齐漳和谭戟给盛姣姣写信,说明自己要用银钱发抚恤,盛姣姣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又让齐家三爷给两人带口信,
“姣姣儿说,如今她要做生意,要用到大笔的银钱,二位尽可以将钱先借给她,当是凑份子也好,当是收利息也好,将来军中要发的抚恤越来越多,钱生钱,才无后顾之忧。”
如果一笔钱放在那里,那就永远不会涨,甚至发完军中抚恤之后,钱就没了。
可是齐漳和谭戟可以先将抚恤放在她那里,算是她借的,会给利息的,或者直接给她闘个本钱。
她说这个话,若是让白陶与秦瓦知道,只怕要直接怒起,砍了她的头,军中将士的抚恤她也打上了主意,不怕那些战死的将士,化为冤魂厉鬼来找她索命吗?
所以从一开始,盛姣姣就没有往白陶与秦瓦那里使力,她直接去找的齐漳与谭戟。
一来,是因为齐漳与谭戟手里的皮货多,二来,是因为齐漳与谭戟能力卓越,他们手底下,战死的将士少。
出掉皮货,暂时还用不到那么多的抚恤。
所以这些备用着,给将士做抚恤的银钱,可以让她拿去钱生钱,将来东营与西营自己养活自己,以后就算不打仗,也能有一份收入。
不好吗?
后面这些话,不得不说,很大程度上说服了齐漳与谭戟,本来他们以为帝都靠不住,因而已经不将战利品上缴了。
现在来看,治寿郡的保障性辎重,也靠不住了,毕竟他们俩驻守郡北这么长时间,治寿郡的那点子辎重,一直没有发下来。
这世上,还有谁能信?
万千儿郎保家卫国,最后还得靠自己去赚钱,来养活军中儿郎。
虽然很辛酸,但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可以长线保障抚恤不断供的办法了。
齐漳与谭戟很快同意了,卖掉手里的皮毛,将钱全都交给盛姣姣去运作。
只在军中等了不过两日,巢宗去便以贵人来慰问为由,果然来了军营找他们。
他依旧是借了废太子的势,因为他这样的下人,如果不能借贵人的势,怕是连军营都进不去,更遑论坐在谭戟与齐漳面前,同他们谈要收购皮货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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