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娘,我听说巢宗去手中的皮货,都是从军营里头来的,若是姣娘愿意,其实我们可以合作,将这其中的佣金给予姣娘......”
话未说完,盛姣姣抬手,制止了鄂坨继续往下说的话,她笑看着鄂坨,
“此事多谢你,但不必说,你们从巢先生手中拿的皮货,我并不知情,我齐家与未来夫郎,也都不知情,鄂先生是个聪明人,要做长久的买卖,便知道这宗生意,巢先生是必然经手人。”
大泽禁止与属国通商,为的是穷死属国。
所以也严禁大皮货商从属国购买皮货,拿回大泽腹地买卖。
货郎只是小本经营,只要有利可图,什么都买什么都卖,所以这些货郎经常会在郡北转悠,同潜入郡北的属国人做些皮货买卖。
也有治寿郡的人,会从属国买皮货,再倒卖给货郎,赚取其中零星差价。
反正每次交易的量,不过几张皮子,最多十几张皮子,治寿郡的总兵就睁只眼闭只眼,查都懒得查。
是人就要吃饭,治寿郡穷成这样,每个人都在这片土地上辛苦挣扎着,买卖几张皮子就够一家大小活下去了,何必严禁这条生路,把人逼上绝路?
盛姣姣与鄂坨都深谙此道,几张皮货的事儿,小打小闹,不值得闹出人命。
但此次出的皮货量太大了。
除了军营,根本没有小门小户可以拿出这么多的皮货来,皮货哪里来的,明眼人都清楚,但都不说。
鄂坨是好心,他想搭盛姣姣这条线,因而提出把佣金给盛姣姣,给盛姣姣让利。
这么大的皮货量,光是佣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但巢宗去手中的皮货量太大,足够触犯大泽例律,全家老小一连九族都斩首示众,盛姣姣不肯为了这笔佣金冒险。
没有必要,她还没唯利是图到这个地步。
反正例律是天家的人颁布的,那就让天家的人去担风险就是。
鄂坨又是朝盛姣姣拱手,这回眼中多了些敬佩。
待他转身离开了齐家,将与盛姣姣谈的粮食价格,同外头等待着的货郎一说,齐家外头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有货郎高兴的问道:
“这个价格,姣娘是打算全收了吗?”
“全收,一粒米不留。”
鄂坨笑着点头,又朝着齐家拱手,
“姣娘还说了,往后我们运粮入治寿郡,都可以通知她,郡北儿郎可护我们一路到郡北。”
“这样说来,我们将来可运许多粮食来治寿郡了?”
“可是粮车一多,这样不会被治寿郡的官府查吗?”
货郎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官府是帝都设置的行政机构,可直达上听,他们查粮车也很严,大粮商不能进入治寿郡,货郎运粮车进来,也需要在一定的规制内。
一个货郎,最多五辆粮车,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超了章程,多余的粮车会被扣下。
因而想要大批量的运粮车进入治寿郡,货郎就需要组队。
鄂坨摆手,道:
“既然姣娘都这样说了,就证明她有这个本事让咱们的粮进来,官府要查粮车,用的还不是治寿郡的兵。”
官府总共才几个人?一个官老爷,一个师爷,几个长随,一群衙役,这是顶天了的,他们要查粮车,还不是派兵去守着粮车的必经之道。
在治寿郡行走久了就知道,这里说话管用的并不是官府,而是兵头子。
越大的兵头子,说话越是管用。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在郡北可横着走的,其实并不是废太子,而是谭戟。
谭戟与白陶都是翼长,但随着这仗继续打下去,如今谭戟的声望,又比一直驻守集上的白陶高上许多了。
因而谭戟横着走,盛姣姣不也跟着可以横着走吗?
众货郎都觉得有道理,一群人往集散去,又听鄂坨说道:
“只是你们此次也看到了,咱们这回想赚隆冬高价粮的钱,差点儿就倾家荡产,往后再这样干是不成的了,姣娘恩义,放过我们一马,下回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好性儿,这小娘子是个厉害角色,得罪她,予我们并没有任何好处。”
众人都说是,回头纷纷清点了自己手中的粮车,交由了专替盛姣姣收粮的卢寿。
卢寿极为痛快,全都是验证粮车没问题,便一手交粮一手交钱,其中并无任何字据留下,钱货两清,谁也不拖欠谁,谁也甭想拿捏住谁的把柄。
望着空了的粮车,有货郎怀揣一大堆的银钱银票,还有些个不敢置信,有人凑到鄂坨边上,两人一同看着来帮忙搬粮袋的兵......因为卢寿一人搬不了那么多的粮食,就找了集上的齐明。
齐明也干脆,又找了南北营里的两个小队长,给了他们些银钱,让两个小队给卢寿搬粮食。
反正这些粮食也是搬到南北营里的仓库储存起来的,所以就一道手,直接运到了军营里去了。
鄂坨身边的货郎,看着屋檐外的风雪,道:
“按照这个粮价,若是我们多运些粮入治寿郡,其实还有得赚,还能赚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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