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爷疼的浑身都是冷汗,他踌躇着,抬头看向谭戟。
敢,谭戟还真敢,真敢......
昏暗的祠堂中,谭戟面若阎罗,英俊的脸上表情冰冷,厉声问道:
“人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啊......”
谭戟又捅了一刀,眼神冰冷,狠厉绝情,这副模样,哪里有在盛姣姣面前,那副老实木讷的样子?
他老实木讷?属国人都要笑掉牙了。
“南集,南集的刀爷手里......啊,啊!”
第三刀捅入腹部,谭戟转身,快步出了民兵队祠堂。
齐周氏通红着双眼追上来,哭道:
“谭大郎,谭大郎。”
“大舅娘不必替这样的人求情,他的刀伤不致命。”
谭戟一路匆匆往石阶下走,郑岭牵着马在等他,他上马,又回看齐周氏,冷声道:
“这人暂时不能放,姣娘救回来,若是伤了一根头发丝儿,他拿命偿。”
说罢,也不等齐周氏说些什么,打马飞快的离去了。
熊家那边,齐漳也是一身血的出来,他素来开朗的脸上,全是阴霾,见到齐周氏正站在台阶上哭,便率先道:
“阿娘,回家写一封断绝书,自今日起,你我与周家再无干系。”
“大郎......”
齐周氏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怔怔看着齐漳。
齐漳也下了台阶,谭小剑牵了马,在石阶下等他。
他却是立在石阶半中腰,回头,红着眼眶看向齐周氏,
“阿娘,这件事,我永远的都不会原谅周家,永远都不可能。”
他知道周家是他的外祖家,正是因为周家是他外祖家,所以周家人之前对盛姣姣不恭敬,多次乱嚼舌根,齐漳都忍了。
但是周家这次把他的阿妹直接掳走了!
这次他与谭戟调换,并没有亲手逼供周家,并不是因为他不忍心伤害周家人,而是他怕自己太生气,直接动手把周大爷给杀掉。
如今的齐漳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个被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姣姣儿正不知遭受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就没有办法原谅周家人。
齐周氏点点头,抬起手来,朝齐漳挥了挥,哽咽道:
“你去,将你阿妹带回来,剩下的事交给阿娘。”
旁地里,牛菊通红着双目,一身狼狈的冲过来,她伸手,拽住齐漳的衣袖,
“带我去找姣姣,她若有事,我拿命偿她。”
齐漳抿唇看向牛菊,她的眼中落下泪来,哀求他,
“求你带我一同去,她是因为我丢的,我要找到她,我一定要找到她。”
终于,齐漳同意了,他一言不发的抬手,让谭小剑给牛菊备马,一同往南集去。
望着齐漳的背影,齐周氏回身,看了看祠堂的方向,她没再进去,也没有回齐家,只是坐在了祠堂的门口,焦急的等着回信。
南集的小院子里,关押着盛姣姣的房门被突然打开,两个身穿布衣,浑身都是伤的男人,被丢入了柴房。
她昏昏沉沉的靠着草垛,仔细看了这两个重伤的男人一眼......心神不由一荡,顿时浑身血液凝固,这是殷泽和他的护卫?
殷泽怎么会在这里?
盛姣姣低头,起身来,蹙眉想要换个地方坐着,不愿意离了殷泽太近,裙角却被一道无力的手握住。
是殷泽身边,躺着的那个护卫。
那护卫身着玄色衣裳,已经濒死。
他倒在地上,微微掀起眼皮,微弱的颤着眼皮,努力发出声音,
“救我少主......”
“凭什么?凭你少主长得好看?”
盛姣姣下意识的想要撇清与殷泽的所有一切关系,又蹲回去,用手指掰着护卫拽紧她裙角的手。
一边掰,一边琢磨着,殷泽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殷泽长得挺俊美的,在治寿郡这样的地方,他这样细皮嫩肉的人,还是挺好看,估计是这货匪贼瞧他好看,掳了来玩弄的?
又见殷泽虽然深受重伤,但衣着整齐,想来还未遭遇毒手。
他身着锦服,黑衣绣着繁复的同色云纹,看起来低调不显眼,但也并非穷苦人装扮。
“救我少主,救......”
地上躺着的玄衣人艰难出声,刚刚被盛姣姣掰开手,另一只手又拽上了盛姣姣的裙角,死死不肯松手。
“我非圣人。”
盛姣姣单手撑颌,另一只手抽出袖子里的鱼肠,脸上带笑,眼中无情。
她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给面前这对主仆一刀,让他们不至于这么痛苦的死去。
毕竟,与殷泽扯上关系,她就会被卷入无穷无尽的杀戮。
但是,她又不确定殷泽死了,对于她所知的未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救少主......送他......去帝都......要什么,给你......什么......”
玄衣人的手指全是血,艰难的从怀中拽出一块令牌,是殷泽的护卫令牌,他的身份象征,还是金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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