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烟转头,再要去查探谢子真病情时,见她额上又出清汗,同时闭着的眼皮微微闪动,脸上神色也有变动,忽又启口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烟哥哥…你不要丢弃我…不要丢弃我……”她虽然说话,但眼睛没有睁开,显然是在做梦。
这时谢子真额角出汗,一张原本十分美丽的脸面已因病疲和吐血而变得憔悴,几缕发丝散在脸颊左右,既显纷乱,又有几分凄清之美。
百里见得如此,猛然又听到子真梦中凄切无比的话语,心中极是痛惜悔恨,不禁闪出泪光来。
百里相信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果旁边有人,他是绝不会流泪的。百里急拭了泪水,看子真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丢弃你!我误伤了你,使得你受了这么多苦痛,真是对不住!”
百里痛惜与愧疚时,子真眼皮跳动,忽又启口道:“你个无耻的贼子…你敢碰我身子……你个畜生不如的臭男人…你污了我身子…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子真愈说愈急,额头和颊上汗珠不住渗出,脸色疾速浮动,胸口也因此不住起伏,以至这最后一句说出后,忽然又晕了过去。
百里又惊又慌,急又取布块给她擦拭汗珠。把子真面额擦拭干净后,百里想到子真刚才的几句话,忽然想到天亮前他在子真身体上的探摸,虽是隔着衣衫,也是出于急切,到底也是无礼的举动。
百里心中惊疑起来,道:“难道她是说我么!我在她身上探那两下,她竟然察觉了?”心中惊疑时,又续道,“虽说我不该如此,但那时情急,我也是没有头绪和办法呀…”
百里正有些自责与愧疚时,忽又想到子真前几句话,心中道:“那前头几句中,她叫我作烟哥哥,叫我不要丢弃她,话语极是凄切,听着应当是真心实意……”这么寻思时,又想来后几句,发现子真语气大不相同。
百里忽然醒转,道:“难道她后几句讲的不是我?”百里这么寻思时,想到子真梦中急促的话语,心中一惊,又道:“她刚才讲的前头两段,听上去都像是出自她的心底……难道…难道有哪个男子曾经动了她身子,玷污了她!还是刚才她做恶梦,梦中有人对她用强非礼?”
百里惊疑不定,隐隐感觉出眼前的疲病凄美的谢子真,以前似有过不少苦痛。看到子真面容时,百里烟忽又想:“对了!她原本生得极美丽,外出见人时,却总要贴上丑陋的假面皮,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继而又想,“她曾经究竟遭遇了什么苦难?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人事?”这么疑思时,心中顿又生出极大的怜悯起来。
出神不一刻,听得房外有话声和响动,原来是房屋中的两个老人,还有大姐和她的两个孩子已起来生火做饭菜了。
百里烟整了整心神,正要出去时,却发觉子真也悠悠醒转了来。
睁开眼后,子真看见百里烟陪伴自己,不由道:“我还没死…”百里关切道:“身上还痛么?”子真神色紧了一紧,道:“还有些,只是没有夜间那么厉害,还能忍。”百里满是愧疚,道:“苦了你啦。”
子真猛然看见百里身上的血,还有床沿边和自己胸前衣衫上的血,微微惊出声来,道:“那些血哪里来的!”百里愧疚道:“你吐的呢,你竟然不记得?”
子真惊疑间,又道:“竟然是我吐的?我夜间吐了那么多血来!”面色一暗,急又担心道,“吐了那么多血,我会不会死呀!”百里道:“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死!等会儿离开了这里,我便带你找大夫去。”百里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真不知道子真会不会死,只恨他自己不是神医。
子真宽心了一些,道:“是了,我的假面皮,我要粘上它才好出去!”说时,侧身去床内侧,把安放在旁的一张薄面皮又取了出来,往自己面上贴去。
子真已十分病弱,故而她粘这面皮时,举动还是有些艰难,百里烟看见,又想到她昏迷时的话,心中颇为感触。
面皮粘住时,子真猛然瞧见百里烟出神之状,道:“你怎么啦?”百里道:“也没什么,一些疑惑罢了。”
子真见百里烟有些凝重的神色,心中不禁一凛,隐隐觉出他的神色该是有其原由的,心中有些不安起来,便不愿再讲话。
百里道:“你吐了那么多血,身子还能进饭食么?”子真道:“我可不想死。能进一点便进一点,完了咱们好上路。”子真这求生的心态始终很好。
百里道:“咱们要去哪呢?”子真道:“去找那个糟老头子!他吹虚的什么仙山神宝丸,差点没把本姑娘给弄死,那二十五两银子岂能便宜给他了!”
百里苦苦一笑,道:“算了吧!人海茫茫,找一个人本就跟大海捞针一样,何况他还是个野马一样的怪老头子呢!”子真道:“那也别让咱们给碰着,碰着了一定不能饶了他!”
子真正说时,脸色一紧,胸腹间又疼痛了起来。子真捂住上肚子,忍痛道:“都是这个骗人钱财的糟老头子!让我碰着了,非得弄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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