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黄狗应该是认得葛壮,见他手里抓着狗尾巴草贱笑兮兮地靠近自己,耳朵一动,站起来“滋溜”一声钻进了窝棚,死活不肯出来,嘴里“呜呜”低嚎着。
我说得,死胖子,连大黄狗都晓得你是皇协军进村了!
陈芸催促我们别耽搁时间,不说村长那儿有太岁吗,如果他能拿得出来,我们就省得再下墓了。
我说也对,胖子别玩了,那狗晓得怎么撒『尿』,不用你教它!走吧,找村长去。
这话刚落下,我耳边就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站在村口前眯着眼睛打量,见一支发丧的队伍正吹着锁啦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乡村小道上撒了许多纸钱,几个半大小孩脱了裤子,对着抬棺的队伍在撒『尿』。这边哭成一片,那边笑成一片,颇为滑稽。
葛壮说真特么晦气,刚回村就见到牛子沟发丧。接着他扯着嗓子,对着发丧队伍大喊,“老少爷们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这死胖子嗓门大,盖过了发丧的锁啦声,听到他在喊,发丧队伍也停下了,我看清走在队伍前头,披着白衣蓑布哭丧的人正是村长她媳『妇』,顿时懵了,快步绕到队伍跟前,说胖婶,村长没啦?
胖婶泪眼婆娑但还认得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小南瓜,你回来得正好,村里劳动力都上县城打工了,也找不到人抬棺材,几个老汉抬着我男人的棺材太费劲,你帮帮我们,把他送走吧?
娘希匹!
真是钟馗要嫁妹,正赶上阎王爷拉屎掉茅坑,怕什么来什么,看来找村长要回那小块太岁的主意又黄了!
到底是同村人,我和村长虽然有段恩怨,被他敲诈过,可胖婶求到这里,我也不忍心拒绝,大声招呼葛壮过来帮忙抬棺。
这死胖子跟我扛着同一根扁担,走在队伍最前头,山道难行,他就故意把屁股别来别去,绑棺材的绳子也跟着“咯吱咯吱”晃,我瞪他一眼,说你丫的能不能严肃点?
葛壮坏笑着冲我眨眨眼睛,说这老鳖孙当年可把咱们坑苦了,五千块钱掉了狗嘴里,胖爷我还得伺候他下地,掂一下咋啦?蹦出屎,一身『骚』,到了阎王殿,看他上哪儿哭去!
我瞪他一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死胖子心眼忒小了!
把棺材抬进后山,一行人迁棺下葬,好似一阵忙活,盖土时胖婶扑在棺材板上嚎丧,那动静真叫个地动山摇,说的什么话,也让我们觉得好笑,差点绷不住脸笑出声。
“挨千刀的死鬼哟,老不正经的缺德鬼啊,上个月你去县城买了一筐补肾的『药』材,咋个还没吃完你就闭眼了呢,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那半箱补肾的『药』,你叫我找谁用去啊……”
我和葛壮忍不住都乐了,憋着笑跑下山,又是一顿惆怅,村长没了,那半截太岁怕是要不回来了,看样子还得下墓才行。
我把事都给陈芸说了,她皱眉说不会这么巧吧?葛壮咧咧着大嘴说妹子,你还别不信,要不今晚我把村长刨出来,让他嘴对嘴告诉你?
陈芸说别贫,既然村长没了,那就进山吧,那条路你们还记得不记得?我说化成灰我都认识!
三人只好转道返回了回水湾,在船泊码头找到一辆小船,陈芸上去和渔老板交涉,花了五十个大洋,租了一天船,都把装备丢在上面,划着小船进了『乱』风坡。
还是那条悠扬冗长的狭窄水道,弯弯曲曲的盘山峡谷,刀削的石壁,胳膊粗细的蔓青藤,我恍然间了有了一种错觉,仿佛时间回到了三年前,我陪着科考队第一次进『乱』风坡时候的场景。
葛壮大屁股坐在船头上,光着脚丫子划水,说这破地方就是邪得很,几年了,水道还这么闲,龙王爷的屁股眼子,弯弯绕绕的,进了这破地方我就渗得发慌。
我说那大墓底下的粽子应该都化没了,你还担心个逑?葛壮说这可不一定,千年老墓啊,就怕少女遮阴,总有个凉快处让他们躲着。
这死胖子『乱』开黄腔,我刚要骂他,陈芸就推了推我,又指了指前面说,“司马南你快看,前面有船!”
有船?
我愣了一下,葛壮也赶紧从船头爬起来,踮着脚尖远眺,果然看见那狭窄的水湾子深处,居然停泊着一只上下摇摆的小船,船头晃『荡』不休,随着湍急的江面起伏,被人用绳子扎在石壁上固定着,另一头就是我们当年逃出生天的地方。
葛壮跺脚说狗ri的,这是让人截了胡,有人比咱们早到一步!我脸皮子一跳,变得谨慎了许多,回头对陈芸说道,“当年牛子沟下墓,知情人全都死光了,怎么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古墓通道?”
陈芸也很疑『惑』,忽然拍着脑门跟我谈及另一个人,她说钟全,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他给你们抬出去之后,不也没死吗?会不会是他?
我说不会吧,老钟这人正派,怎么可能干倒斗的事?陈芸说人都是会变的,你能变成个混混,老钟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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