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血迹寻找,我们很快就进入了西南十万深山的丛山峻岭之中。
西南这地界自古都是莽荒险地,古时候朝中大官一旦得罪了皇帝老爷,都会被发配到这穷山恶水之中,一纸调令书,基本就等于皇帝老子在跟你说拜拜了,这些倒霉蛋能撑到上任就算不错,能活着回去的基本没有。
再往前走就是茫茫无尽的一片森林,林荫密集,重峦深锁,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荒林连成了随风起伏的无尽海洋,尸骨丢进这里,化成灰就没人发现。
血迹在一片深谷中消失了,陈芸望着脚下将近上百里的落差,回头说野人应该是带着小顾爬下了断崖,小顾也是我们的同志,必须把尸首抢救上来,有没有人愿意下去?
科考队里连个放屁声都听不到,陆川站到陈芸背后,让她发现不了自己。
最终大伙一商量,还是决定由我和葛壮套上牵引绳下去找人,葛壮提出了一个要求,下去救人也行,但必须给他配一支猎枪。
陈芸答应了,科考队一共带了两只猎枪,都不是正式的八一杠,一支配给了老钟,另一支便落到了葛壮手里,死胖子拿到枪爱不释手,油光锃亮的大脸盘子笑嘻嘻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说老伙计,以后跟胖爷,肯定不能让你受罪。
牵引绳只有三十米,应对将近百米落差的断崖肯定不行,所以我和葛壮肩上一人扛了一捆尼龙绳,将绳头固定好,让老钟一点一点往下放。
三十米很快就到底了,我们只完成了一小半距离,这断崖下『乱』石扎堆,好在林荒处蔓藤足有成人胳膊手臂粗,依靠这些蔓藤的帮助,我们找到落足点,先沿着断崖峭壁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类似可以藏身的山洞。
我对葛壮说,“胖子,你把绳子放一放,这地方太窄了,我先先去,你等会儿再下。”葛壮同意了,将折叠弩递给我,说一会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你先给他来一家伙,脑门上『插』天线,我看他死不死!
我不会用枪,只能带着折叠弩下去,绳套在下落不到五米的地方打结了,被层层叠叠的青『色』蔓藤缠绕住,我整个人吊在空中,骂了一声胖子,你特么怎么放的绳子?
头顶传来葛壮瓮声瓮气的回应,“小南瓜你没事吧,怎么了?”我说绳子给蔓藤套住了,我特么现在真变南瓜了,吊在半空下不去。
葛壮使劲朝上面扯了扯绳子,说哎呀小南瓜,缠得太紧了,弄不上来,你在下面能不能想办法?我说想个鸡『毛』办法,老子卡在正当中呢,上不去下不来。
葛壮半天没说话,过一会儿也沿着尼龙绳爬下来,把猎枪跨在背上,手上拎着一把军刺,帮我砍掉缠住绳子的蔓藤。我说胖子你当心点,别把绳子割到了,陈芸这娘们偷工减料,是不是把活动经费贪污了,买的绳子才小拇指这么粗!
葛壮说你知足吧,这是钢丝索,外面是尼龙绳,里面都包着钢丝呢,放心,这绳子断不了!我吊在半空『荡』秋千,问他好了没有?
葛壮说快了,你别着急,这绳子卡在蔓藤上面,我砍了最后一根,绳头肯定要下坠,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刚想让他慢点,这死胖子手起刀落,已经朝着最后一根蔓藤上砍下去了。
绳索失去了束缚,我整个人“唰”一下就开始往下掉,心都蹦到嗓子眼,落下去十米又蹦回来,像截挂在半空的腊肠,好悬没把我『尿』给吓出来,抬头对葛壮大喊,“我去你大爷,你特么就坑死我吧!”
骂完这句,我感觉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断崖下长出一棵松树,恰好悬在当间拖住了我的脚尖,我放开绳子,抓着岩石在上面使劲踩了踩,感觉能承重,便抬头对葛壮大喊,“我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你赶紧下来!”
葛壮身膘体健,最不擅长的就是攀岩,挪着大屁股往下一点点蹭,嘴里哼唧道,“小南瓜,我看到你了,树枝够不够粗,能不能拖得住胖爷?”我把脑门上的青『色』蔓藤扒开,『露』出半个脑袋,对他大喊,
“结实着呢,你快下来!”
他抓在岩石上的手腕一松,整个大屁股就朝我脑瓜顶上坠下来,我胆汁都吓散了,忙说不要!这会已经晚了,这死胖子一屁股坐我身上,砸得结结实实,我惨叫一声,抱着他滚到树干上,后背垫着松枝,倒是没落下去,只是这一屁股差点没把我翔都坐出来。
葛壮大屁股在我肚皮上蹭了蹭,使劲抽了抽鼻子,说小南瓜你放屁了?我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说你再不从我身上下来,我特娘的就要拉稀了!
他挪了挪屁股,在松树上找准了落脚点,回头正要拽我,忽然指着我背后一块凸起来的石头,惊呼道,“小南瓜,你背后有个山洞,咱可算找到山神老爷的大腚眼了!”
我赶紧爬起来,回头瞄着那块石头,说没错,石头缝下面还真有个洞,不过你怎么确定这是山神的腚眼?万一是肚脐眼呢?葛壮指桑骂槐,说这儿臭烘烘的,肯定是山神老爷撅着腚在拉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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