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紧紧的抓住薄庭深的手,像是在一片刺目的红色之中找到了救命稻草。
“心黎……醒醒……”
她紧闭的眼角突然滑下两道泪水,落在薄庭深的手掌上滚烫滚烫的,像是要把他的皮肤烫伤一般。
他心脏的位置剧烈的蜷缩起来,另一只手将她的眼泪拭去,“不怕了……黎……偿”
任凭他怎么叫,心黎始终醒不过来,反而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抿抿唇,眉心紧紧的蹙着,眸光里再也不是死水微澜一般的平静,翻涌着惊涛骇浪,携着不安和焦急,俯首含住她苍白的唇瓣。
辗转反侧去撬她紧闭的牙关,微微苦涩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
薄庭深抱着她,紧蹙的眉微微舒展,越来越贪恋她的味道。
心黎在茫茫的血海中仿佛找到了救赎,仿佛一条濒临死亡的鱼重新得到了氧气,她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脖子去回应他。
她的眼前还是一片混沌,记忆也是混乱的,只能紧紧的抓住眼前的救赎带她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世界。
感觉到她的回应,薄庭深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直到她温热的眼泪源源不断的落下来,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肆意的蔓延,薄庭深才恍然的回过神来,离开她的唇。
大掌慌乱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对不起,对不起……”
他以为是他弄疼了她,是他委屈了她。
心黎使劲的摇着头,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微微直起头,她也跟着他起来。
“黎,躺好,你需要休息。”他轻声安抚着,企图将她的手拉下来扶着她躺好。
可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扣着他脖子的力道越来越紧,使劲的用头蹭着他的下巴,口中喃喃不清,“丢了,承希丢了,我把承希弄丢了……”
“黎……”他低低的叫了一声,才发现她根本没有清醒,紧闭的眸还未睁开,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角流出。
薄庭深舒展的眉心又蹙了起来,大掌扶着她的腰,将她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让她更舒服。
她陷在梦魇中无法自拔,薄庭深只能坐在床沿上,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柔声细语的安抚着她在梦中惶恐不安的情绪,“没丢,承希回来了,乖……不怪你……”
他沉沉喑哑的嗓音带着某种感染力。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脑袋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的,口中的的声音越来越低,口中的喃语越来越听不清楚,“阿深……”
“嗯,我在。”他抱着她,下巴顶在她柔软的头发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朦胧,夹着低低的哭声,“我把我们的承希弄丢了……”
她喃喃不清的话语无从辨识,薄庭深蹙着眉,再度堵上了她的唇。
……
薄老爷子在门外被顾逸钦和小六拦了下来。
小六是薄家的人,看到老爷子还有几分忌惮,可顾逸钦不同。他站得笔直,脸上带着温淡的笑意,“薄叔叔,心黎情绪不太好,恐怕一时间还不能见这么多人,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老爷子蹙了蹙眉,“到底怎么回事?”
顾逸钦抿抿唇,看着他老态的脸,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只是薄成晋的脸色铁青,一时间让顾逸钦很不爽。
“没事,庭深在陪着。”顾逸钦说,“他说等您到了让您先回去,把衍衍带回去,这孩子受了惊吓,明天会安排医生去给他做心理辅导。”
“心黎她……”
病房里传出细细碎碎的哭声,老爷子拧了拧眉,却说不出一句话。他转眸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早就已经把衍衍抱在了怀里。
衍衍也粘她。
“心肝啊……我的小可怜,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老太太喊着,将衍衍紧紧抱在了怀里,“这群人渣,告诉庭深,一定不能放过,小黎呢,小黎怎么样?”
苏岑见此抿了抿唇,走向前去,“心黎累了,再加上受了刺激还在昏迷,没什么大碍。”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夫人,您带着衍衍先回去吧,折腾了这么久,衍衍也累了,这里有我们守着。”
老太太想了一下,转头看向老爷子。
断断续续的哭声从里面传过来,老爷子的眉心越蹙越深。
凌薇跟在最后面,拉了拉林菁的衣角,“伯母,心黎不会真的被那个了吧?”
不然干嘛哭的这么伤心,还不让人进去。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周围的气氛太过沉静,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
苏岑没沉住气,“你什么意思,什么就叫那个了?你有本事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偷偷摸摸算什么?是不是你见不得心黎好?”
她走过去,趾高气昂的看着凌薇。气势上压了凌薇一大截。
“我……”凌薇自知理亏,而且此时老爷子和薄成晋带着寒意的眸落在她身上,她缩了缩脑袋,没敢说什么。
顾逸钦轻轻笑了两声,尾音携着浓浓的不屑和讥诮。
“行了,在这里吵什么吵”老爷子的拐杖敲在地上,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怒意升腾,“身为薄家的太太,就该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什么不该说也拎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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