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的身体猛然一颤,全身的肌肉僵硬了起来,她几乎没有办法思考,头脑之中闪过太多的片段。
她是调查清楚了顾逸钦不在她才过来的,怎么这么巧?
头顶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她不敢动,眼皮微微动了动,一层氤氲从眸底往上涌。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早已心如死灰,她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她从美国到法国,在从法国到茉城,她拼了命的想要回来,她只是想要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她以为,即便她再见到面前的男人,也能平静如同一汪死水,不会再起任何波澜。
可现在,男人强势霸道的气息包裹着她,她很清晰的便可以感觉到自己沉寂依旧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上下牵扯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了,并非往日的懵懂和无知,如果非要形容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的话,那便是小鹿乱撞和忐忑不安。
某种已经死亡的情感死灰复燃,忐忑不安来源于她内心的颤抖和恐惧,她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她仍然清楚的记得,当年顾逸钦答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和她的一段对话。
“就算以后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
“苏岑,如果会因此毁掉你的整个人生呢?”
“你就是我的整个人生,我相信你。”
苏岑紧咬着唇,往事历历在目,她依然清楚的记得顾逸钦那时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苏岑,以后别怪我。
是啊,事到如今,她可以恨他,老死不相往来,却唯独不能怪他。从一开始,是她死缠烂打,顾逸钦是一直往外推的那个人,是她拼了命的闯入他的世界。
他很早之前就暗示过她了,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三年前,她没恨过顾逸钦,是因为她觉得两个人不能自一起是因为伦理纲常,命该如此,她没什么可怨的。三年后,她得知顾逸钦并非是顾老的亲儿子,那个时候,她便对他产生了浓浓的恨意。
既然最大的阻碍已经没有,他为什么还要那么欺骗她?
她想到这里,眼角湿了。她犯贱得到的后果,她会承担,并且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可顾逸钦……他凭什么……
苏岑直起了头,清冷的目光和顾逸钦复杂的眸光撞在一起,像是淬了一层寒冰,寒意沁骨。
她纤弱的双臂撑在他的胸前,用尽了全身的力道去反抗他的禁锢。
顾逸钦的瞳孔剧烈的缩了缩,手臂上的力道下意识的一松,“岑……”
“别叫我的名字。”她趁机挣脱了他的桎梏,往后退了好几步和顾逸钦拉开距离,目光凉凉,男人的余温还在,她却只能感受到一片彻骨的冰冷,“顾逸钦,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苏岑已经死了,三年前就被你的小侄女撞死了。”
顾逸钦心头一颤,剧烈收缩的眸光凝结在一起,愣愣的看着她,翕动的唇角发不出一个字,他甚至连解释都无法解释。
苏岑嗤笑了一声,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闪了闪眸光。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流动的空气也渐渐缓慢了起来。
顾逸钦的双臂无力的垂着,眸底只映出女人单薄的身影。
三年未见,她比以前更瘦弱,眸底的恨意也更加的浓烈,顾逸钦咬了唇,不安和恐惧从心底蔓延而出。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想去触碰苏岑苍白的脸,却在触及到苏岑眸中的冰冷之后蓦然停住,“这三年……你过的好吗?”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看她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过的好?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和绝望,他不是没有经历过。
他明白那种感觉,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过的好。
苏岑哂笑了一声,讥诮的看着他,“如果我说过得好,是不是会让你的愧疚感减少一点?”
顾逸钦拧了眉心,一时间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唇角的嘲讽铺散开来,视线落在他背后已经紧闭的电梯门上,“抱歉,这次恐怕不会让你如愿了,这三年来,我过得很不好,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侥幸。”
“苏……”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稀罕,也不接受。”苏岑冷冷打断他的话,“顾先生,你能让一下吗?”
顾逸钦眉心紧锁,她冰冷的眸中像是藏着无数的冷箭,在寻不到往日的一丁点温情。他下意识的往以一旁退了一下,苏岑冷笑了一声,坚定的从他身边过去。
手腕愕然被困住,苏岑拧了拧眉,回过头去冷冰冰的看着他。
他薄唇紧呡,“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苏岑沉沉的扫了他一眼,手腕动了好几下从他的大掌中抽出来,“我来看看自己的爷爷,顾先生还有其他疑问吗?”
她一口一个顾先生,皆是对他的讥诮与嘲讽,顾逸钦的心脏剧烈的瑟缩了好几下,嘴巴干巴巴的。
顾逸钦回头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他拧了拧眉,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岑,我知道你恨我,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不谈我们,谈谈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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