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方祖毕竟是成道多年的前辈地仙,境界、眼光俱在,只一句话却让魏野终于从杂乱的信息整理中理出一个头绪来
耶稣圣杯、域外邪神、两界相通
这是一场牵连两界的大乱局,但是其中诸方势力所扮演的角色一如戏台上的生旦净末丑,各有其立场,各有其利益所在。
在资讯的统合上,星界冒险者理所当然地要比困顿在一个单体宇宙的居民要占不少优势,竹简式终端上数据流飞速流泻,映入魏野眼中,从两个虚空世界对接后的空间扭曲的物理模型,到极北之地的受灾情况,统统罗列其上。
如果说这些信息还仅仅是反映这一方的天地变动,身具神通之士只要有心调查,还是能获取到七八分,那么接下来的信息却是此界中人等闲无法测知的了
以隐隐现形的耶稣圣杯为中介,竹简式终端搜集的第一手情报就将侧重点放到了神力运作上去。
走上神道一途的大神通之士,必然是因果牵连一界之身,通过神道之士,也最能觑得一个虚空世界的法度运化之理。
当然,现在唱主角的怎么看都是耶稣圣杯与那似是而非的大愿成就法门,但是其中却也有如尘沙般不起眼的神力运作痕迹。
洞光灵墟之内,飞琼峰头,一方丈许墨玉映日生光,那墨玉周身窍穴皆成星斗之文,更有玄妙云篆运转无定,渐渐演化成玄云之海、太渊仙宫气象。
正是魏野寄托道基、仗之修成散仙位业的下元太一真形图。
此刻,下元太一真形图正借灵石仙胎显化妙用,玄云之海之上聚沙成岛、合土为洲,万载玄冰化作冰川雪峰,分列洲陆之上,便成一片极北之地风光。
而在这片冰雪覆盖的极地上空,便有神光运化,现出一位目光柔和、发梢卷曲的中年男人来。
那男人身穿一件朴素已极的亚麻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粗麻腰带,手中托着一只金杯,似是满面喜乐,注视世间众生。
然而在这位救世主身周,却多了一些不一样的画面。
一片碧色的莲池中,形似章鱼的生物载沉载浮,不用说,这就是灵吸怪之神伊尔神思因的神力留痕。
一只紫黑色的蜘蛛谨慎地在天幕间织着肉眼难见的蛛网,然而那蛛网却没有一点对称的几何美学,反倒勾勒成了一片片让人看见就发昏的狂乱涂鸦。
还有一片沉黯无光的区域,在天幕上蔓延着,试图将所有的光线都吞吸干净。
这些画面在旁人眼里都显得有些意味难明,但在下元太一真形图中留痕,便同时受到竹简式终端的核对、解析,绝不会有丝毫漏网处。
除了打头阵的伊尔神思因,剩下的两位,魏野虽然没有亲自打过交道,却也是久仰她们的恶名
蜘蛛神后罗丝,这位是某个精灵神系主神的下堂妇。原本的精灵神后在谋害丈夫新欢未遂,掀起宫廷政变未果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她的神灵尊位,跳入无尽深渊之中,化作了一只生着精灵女子头颅的蛛魔。论起她的本质,与其说是神灵,还不如说是掌握了神职与神性的恶魔大君。
也因为这位蛛后做了一回下堂妇,她的嗔心随即爆发开来,一方面时刻寻求向前夫复仇的力量,一方面,她的迁怒也无差别地蔓延到了所有精灵男子的身上。哪怕是作为她的信徒和子民的卓尔精灵男子,在这位魔女大君刻意塑造的卓尔精灵社会中,也只配在“炮灰”和“男宠”里选一个,要不然就直接作为献给蛛后、拷打至死的活祭品。
另一位,那股沉黯的黑暗,则是另一位女神,“夜咏者”莎尔。
与那位沉沦于疯狂、并且以虐待和毁灭为乐的母蜘蛛不同,莎尔的本质并不能用“邪恶”这个词来描述。
仇恨、疯狂、暴政、虐待,这些邪神常见的病态思维都和这位黑夜之神无关。她降生于那个虚空世界诞生前的太古浑蒙之中,她的本质是彻底的寒冷、空寂与混沌。然而随之虚空世界诞生,光热与秩序的出现,打破了原初的混沌与空寂,于是追求返回原初混沌的莎尔就开始了不懈地努力将世界重归于她诞生的混沌与死寂之中。
从这个角度讲,她就像是黑夜本身,谁都无法评判黑夜本身的善恶,而只能正视她的存在。
毫无疑问,这三位都在“两界相通”这件事里出了力,而比起莎尔和伊尔神思因,在两界对接的时候,反倒是蛛后的神力留痕最深。
这也是与这些域外邪神所代表的法理对应的。
伊尔神思因作为灵吸怪之神,必然要倾向灵吸怪的最大利益开拓章鱼头们的狩猎场和奴隶产地。
莎尔就更好理解了她的所有行为都指向同一个目标:让世界返回死寂混沌。
但比起这两位,蛛后的心态就比较诡异了。
按照星界之门数据库的记录,这头名为神灵、实为恶魔大君的母蜘蛛,有一种与恶魔近乎同调的混乱倾向,甚至非常热衷于“狩猎”各种虚空小世界,将之拉入她所在的深坑蛛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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