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公廨后堂庭下,眼瞧着面前手持长矛结阵上前的禁卒,魏野这第一次真正经历杀阵的仙术士也是有了些临阵经验。(首发)毕竟,面前这些人毕竟是受过军伍训练的禁卒,不是荒山野路上弄几下障眼法就能吓得尿裤的业余山贼。
手中桃千金上洞阳剑祝云篆灵文次第亮起,魏野一挺剑锋,就这么欺身抢进矛阵之间。桃千金得了洞阳剑祝加持之威,这些浸过油、裹着麻布的白蜡杆长矛,也脆得和秋天干燥的麦秆差不多,只要擦着桃千金,就是咔嚓一声断成几段!
吸取了方才使老了剑招的教训,魏野剑路也不朝十成十处使那夯力,一挑一刺间,都朝着人身最脆弱的地方下手。转眼间就从他面下放倒了三人,余下的禁卒已是破胆,端着被桃千金削成两截的矛杆,掉头便跑。
魏野也不管他们,手提桃千金,剑尖朝下,就这么一路走了过去。踏上后堂庭中的土地时,正好看见了拜他所赐,被暗伏在文箧中那洞阳剑祝道术改造的邮包炸弹炸得面目全非的两人。
周斌虽然还留了一口气,可是全身被洞阳剑祝符篆来回灼烧,除了头脸还依稀留了点样子,全身表面已经大抵碳化。不要说一般抢救植皮的治疗手段都不可行,就算是海外聚窟洲仙人所炼的返魂香那样可以起死回生的灵药,面对这已经被烧烂如斯的肉身,也只好束手。
至于比返魂香更为高妙的种种起死回生神奇手段,估计也没人愿意用这样高的代价来救治这么个死太监。就算是西方魔法体系中的各样死灵咒术,面对这样全部为纯正洞阳炎气所灼烧的尸体,想要进行亡灵转换都是麻烦无比。说真的,周斌如今这状态,就算用下茅山那旁门左道妖术养僵尸都嫌太麻烦,不过落在魏野手里,倒是还能物尽其用一回。
魏野闪身近前,一剑就将这半老太监的人头斩了下来,就手一提,大喝出声:“某乃太平道军师中郎将魏野,钩盾令周斌已死,尔等诏狱禁卒速速放下兵刃,各自逃生去吧!”
紧跟着他冲杀进来的太平道的武备弟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紧跟着将手中沉重的钢枪铁戟都朝地上一顿,齐声高喊:“钩盾令周斌已死!诏狱已被攻下!”
金铁交击之声随着喊声回荡在这座百年隐晦无止的大汉天字号监牢中,就连那股怨气与地气所凝成的阴冷气机,都被这股雄壮之气冲荡无存,只有喊声不停地朝前冲荡:
“钩盾令周斌已死!诏狱已被攻下!”
似乎连这座诏狱,都因为这股喊声而微微颤抖起来!
残余的禁卒,还有部分死硬敢战之辈,一面后退,一面试图张弓攒射,然而在这些武备弟子身穿的青唐瘊子甲防护下,这样的攒射,与清风拂面,也没啥区别。
身在这群太平道弟子的围护下,魏野这唯一一个青衫大袖的文儒士子,也是好整以暇,还从袖囊里又摸出块混元如意石来。这些甘晚棠祭炼过一道的一次性混元如意石,也不知道方才在开阳门鼓噪生事时节,被这麸皮里也会攥出油的仙术士昧下来几块。
托着这块混元如意石,魏野还有心思高声招呼:“兄弟们,咱现在事情正忙,没功夫和这些货色多纠缠。我手里存货不足,就剩这一块如意石子了,你们谁是玩棒球投手出身的就过来搭把手!”
一片哄笑声里,这些武备弟子也都凑了趣,毕竟,能帮着他们将洛阳闹到如此地步的仙术士,那不是自己人也亲如自己人了。还有人就吹着口哨接话:“这位仙术士,我没打过棒球,可之前做过校篮球队的三分球投手成不成?”
魏野也是笑着反噎回去:“这法器缩小了就拳头大,你这样粗手大脚的家伙一手托着都嫌小了,倒给我投一个三分球看看呗?”
和魏野这样潜伏在大汉体制内的文职派不同,仙术士可以四处收妖挣外快顺便收集各样方术秘法,安安稳稳地晋级转职,战士类职阶的星界冒险者,要有进益那全靠尸山血海地杀出来——光是傻乎乎地对着稻草人练习基础枪法,可是什么名堂都练不出来。这些汇聚在洛阳分坛的太平道武备弟子,都是在幽燕诸州和当地那些占山为王的山贼狠狠厮杀过的,只是响应甘晚棠召唤,才来到了洛阳这文气甚深的富贵都下。
对于那些摇唇弄舌自命谋臣策士的文职派冒险者,他们可是没有什么好感,然而像魏野这样单人独剑就敢冲前攻杀的近战派仙术士,这初始好感度也不是一般地高。
然而要叫魏野自己选,他要是能掌握什么连续不断的远程攻击式道术,也绝对不肯搞这种危险的近战法师冲杀法了。自家姓魏,又不姓顾,没什么“千里一醉”之类文青网名来的。
就这么混闹间,却有人正色打断了这血火之间的难得好气氛:“马大哥被囚在哪里?快带我们去吧。”
这一脸正色打断魏野联络感情的,当然不会是别人,只能是何茗。魏野闻言,瞅了瞅何茗那张认真的带些稚气的脸,一耸肩,朝众人一招手:“大家伙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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