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下,倒是给了洛阳原有的政治势力们上下其手的机会。而为了在这种对抗局势下获得对敌对方势力的优势,不论是大枪府、洛阳分坛还是北部尉,都必然援引外援势力以为后盾。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论是西北那些军功起家的豪族,还是南阳、颍川等地的世家,真要让这些外来势力入洛,冒险者组织间对洛阳庙堂的掌控也就不复存在。冒险者这个整体的优势,更是不必再提。
一劳永逸的法子当然不是没有,那就是彻底将刘宏这个皇帝控制起来,效法那有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再现伊尹、霍光之事,以中枢名义以讨不臣。如此,则四方守臣也好,中枢文官也好,都无法在明面上与之抗衡——
待得厚植实力、收买人心、养成声望,那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加九锡、进魏王、剑履上殿、参拜不名。这一连串的权臣戏码走一遍,再修起个禅让台,刘宏捧着传国玉玺,三请之,三让之,受宝膺命,这就是再正统不过的谋朝篡位戏码。
至于新朝国号是北唐,是澳宋,是大英,是大图,还是什么见鬼的太平天国、神经病的纳尔逊基督王朝,随你们高兴去。
可如今的死结就在于,谁都没有实力一边控制了刘宏这皇帝一家,一边打服了另外两个冒险者势力,把他们赶出这个时空的东亚大地。同样的,谁也见不得别人控制了刘宏一家,取得如此具有优势的地位。大家是星界冒险者,在多元宇宙中亲冒矢石的冒险,参与政变、鼓动谋反,可不是为了学雷锋来着。
魏野提议歃血为盟,大家也就是抱着麻痹对手的想法,随便装装样子而已。但是谁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仙术士却是趁此机会,硬是抓住了大家的唯一软肋和最大目标!
在大枪府和北部尉的中高层干部们脸上,都流露着一种踩到了瓜皮一样的被贱招暗算的神情,而且这瓜皮还是面前这个仙术士丢过来的。
其实太平道洛阳分坛的干部们也同样有着这种感觉,只是他们之中地位仅次于甘晚棠的大将何茗,却是一副认真思考的神色。这种不在状况外的表现,使得太平道洛阳分坛的气氛受到干扰,不似大枪府和北部尉那边那样险恶罢了。
然而魏野却不给他们深入思考的机会,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已经吓得如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的刘宏。
“陛下,”魏野还是操着从礼法上而言挑不出错的臣下口吻。然而在刘宏的眼里,魏野简直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身后还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狼尾巴晃来晃去,“莫以为微臣是危言耸听,请陛下再仔细看——”
魏野抬起右手,剑诀引着一点赤光在空气中虚划出一道洞阳剑祝的十六字根本符篆。随即他五指箕张,将这道符篆拢在手心一合,朝着某个随驾太监丢在地上的痰盒扬手一照。
“轰!”地一声爆响,白瓷痰盒立时爆裂,细碎的瓷渣飞溅四射,尸骨无存。
这样的爆炸威力,勉强只有二战时期,华北抗战民兵手工制作的最劣质土地雷的程度,对穿着重甲的武士威胁不算太大。可对脖子上套着净炎火环的刘宏而言,这就是真真正正的致命威胁了。
再受不了这样一连串的威压恐吓,刘宏又从嗓子漏出了一阵阵受伤小动物般的呜咽:“……朕……朕从卿所请……只……只求卿……不要杀我……”
到这地步,刘宏这不算多强势的皇帝终于彻底崩溃,连“朕”都忘了说,直接改称“我”了。
魏野温和一笑,朝着刘宏躬身为礼:“陛下善纳臣下劝谏,果然有古圣贤君气度。还望陛下善摄珍重,这大汉社稷,这从东海到西域三千里江山的重担,还得陛下替臣等扛一阵的。”
话都说到这一步,这不臣篡逆的反贼头子味道实在是掩盖不住了。或者说,在大汉体制内充一小吏的魏野,这属于星界冒险者的快意性情,终于连藏都不屑藏了。
算是安抚好了刘宏,魏野转过身,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惫懒模样,看了看洛阳城中三大冒险者派系的领导者。
“如何,”仙术士的声音还是那事不关己般的口气,“我现在可以开放部分对净炎火环的操作权限,三位其有意乎?”
三人之中,甘晚棠多少矜持些,秦风和魏野从一开始就是相看两厌,还是赵亚龙比较放得开怀抱些。他扶了扶头上青铜兜鍪,沉吟道:“终端提示我也看了,只是不明白,你特许开放的操作权限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是甘祭酒这太平道的大美女,对法术没什么研究的。”
“没什么难以理解的,”魏野一摊手,“用比较好理解的例子来比喻的话,净炎火环就是一台老式计算机,而我就是净炎火环这台计算机的管理员。至于三位,则是在我的允许下,在净炎火环上各自创建了一个来宾访问账号。这个来宾访问账号的操作权限也只有一项,就是在特别危急的情况下,获得你们三位同时授权,对净炎火环下达自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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