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作为陆军皇道派的大佬,荒木贞夫就不由得感到心如刀绞。
但对于这样的事情,该怎样应对,那就不是荒木贞夫一个人说了算的。起码,他的老搭档真崎甚三郎,还有陆军部、军事参议院的老将们,都应该参加进来。
毕竟,这不是之前那些定点拔除内阁要员的刺杀事件,只要几位大佬略略地示意一下,便有被皇道派小册子弄坏了脑子的天真青年军官,嗷嗷叫着替他们无偿卖命的。
这一次要战斗的,乃是之前从所未有的敌人!
荒木贞夫正想到出神时候,身后却想起了大角岑生的声音:“荒木阁下,原来你在这里。请收拾一下,此番与高野山僧正的联合考察行动即将结束,我们也该返回大本营,在陛下御前奏陈所见所闻啦。”
看着粗壮得如北海道黑熊一般的海军大臣大角岑生,荒木贞夫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要和高野山这支政变僧军对抗,那么要不要联合海军的力量?
这个念头才出现,又被他自己按了下去。
日清、日俄两场战争里,海军力量急速膨胀,如果不是陆军借着西门子事件,强行把海军打压下去,逼着大批海军要员下台,以至于海军现在都屈居陆军之下。那么此刻的帝国,便是海军的天下,再没有陆军什么事了。
这样危险的竞争者,还是让他们保持这个应有的模样吧。
何况……
看着面前这个粗壮如熊的海军大臣,荒木贞夫却有些嘲弄地想起,这位看起来威严无比的海相阁下,虽然是当仁不让的海军掌门人,可惜其才具和胆量,一点也比不上他的前任们。这样的人物,还有那支不能上岸的海军,还真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起到什么作用不成?
心下如此鄙夷着,荒木贞夫还是矜持地一点头:“海相阁下,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离开吧。”
说到这里,荒木贞夫一转身,像要将面前的美景全部收入掌心一般地握住拳头:“下一次到来的时候,希望这片美丽的土地,已经是属于皇国的领土!”
……
………
遥远的海南岛,如今的大宋琼州地界,一群时空偷渡客们的野心、妄念、私慾、阴谋交错着。
但从这座亚热带岛屿向北,大宋东平府地界,则是上演着另一幕的活剧。
“抄家?”
盘膝坐在大运河畔的一方青石上,早已摘了巫师胡子的仙术士,手中把玩着那只渔鼓,蹙眉道:“就算是要抄西门庆家,公孙师侄你莫非还以为我们能捞到大头不成?”
说到这里,魏野仍旧是那张嘲讽脸,望着府衙方向冷笑道:
“陈文昭虽然在蔡党中算是比较清廉的一个,可不表示他对西门庆家的产业不动心!要知道,如今蔡京已经罢相在家,就算再怎么功名心热,此刻也得做出个写《闲情赋》的态度去给那位赵官家看。他这位老公相都要装怂雌伏,下面这些鸡零狗碎的党羽,自然也得为自家找出路。别的不说,起码王黼这金睛子那里要多送点好处打点吧?不说升官发财,只求太平度日,这笔款子也总是少不了的。那除了西门庆家,陈文昭又能到哪找补?”
说到这里,仙术士终于是带上了一丝痛惜之情:“不说陈文昭,清河县和阳谷县还有这么多只鬣狗在等着分尸体。虽然给他们一万个担子,也没种昧了咱们这份,可是咱们要吃独食,官面上的难度就大了些。要换成你那师兄许玄龄,凭他葆光殿侍宸的身份,倒是不难,可汴梁那边离不得他。而你……”
魏野叹息一声,感慨道:“区区一个神霄宫使差遣,这就太微不足道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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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贞夫坐在一条山溪旁,轻轻抚弄着他那副著名的普鲁士风八字胡。
这几日的交涉中,出乎他所料的,首相犬养毅和大藏大臣高桥是清,就已经流露出了要与那些高野山僧人合作的意象。
这种毫无节操的表现,除了让荒木贞夫更加厌恶那些帝国文官和民选政客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感想可以发表。
他一个人静坐在这里,思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犬养毅和高桥是清如此轻易地倒向高野山,除了他这样的老军头挂在嘴上的“腐败”、“不忠”、“非国民”之类帽子外,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便是在伊藤博文那批明治元老之后,内阁方面竟是再也找不到什么可以通吃陆军和海军的强势首相。
内阁文官对军部的影响力越发微弱,于是渐渐地内阁也就不把军部方面视作自己的利益范围。在此之前,军部方面还可以依赖陆军的绝对强势地位,对内压制海军,对外震慑内阁,可如果有比陆军更为强势的力量登上舞台的话,局面又会如何?
内阁文官们不用说,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和对方攀上关系。而在内阁权威已经显出衰象的现在,意图重新将政局导回到大正时代的犬养毅、高桥是清,肯定会毫不客气地将军部的利益拱手让给高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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