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
赵川手上的小黄鱼威力惊人,那“回春堂”的大夫比丽春院的****还殷勤,熟练的配制药材,并把每一种药材的使用方法都一一描述清楚了。
收钱办事,合作愉快,下次再来,不外如是。
赵川是长安人,但手腕却比建康本地的孟姜活络多了,这小妹还打算抬出琅琊王氏的名头呢。
王孟姜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她觉得这件事总算是有头绪了,折腾了一天,还真是多亏了这位赵川大哥帮忙。
就像是做成了一件很有成就的大事一样,她感觉自己大哥如果被治好,那也有自己的一分功劳,当然了,主要还是靠赵川。
她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这种心情,为自己而自豪,觉得自己“很有用”,不再是一个被别人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能之人。
她斜着眼睛偷偷看了看正在和药店的大夫认真交谈,了解药材药性的赵川,不知怎么的有一丝悸动,觉得对方是那么帅气挺拔,英伟不凡。
好像多大的问题在赵川手上都变成了小问题一样。
想起自己好像还亲过他的脸,不禁有一点羞涩和虚荣的飘飘然。
赵川并没有现对方的小女儿家心思,拿到药以后就直接返回,在路上考虑“炼丹”的方法。
系统是带着一些自然能力的,这一点赵川早就知道。
不然谢安那本书就不会有能力看出人的命格了。
所以这个炼丹,估计是系统利用丹炉,把神秘的力量注入到药材当中,这只是一种途径,而不是说自己真能炼丹炼出什么别的东西来。
对于东晋这边正统的“炼丹”来说,赵川乃是地道的小鸡,连菜鸡都比不上。
“川大哥,你刚才说你在写书,是写的什么书啊。”王孟姜突然对赵川说的那本书感兴趣起来。
不对,应该说她对赵川的一切都感兴趣。
现在跟她说心学,会不会步子太大?某人在心里嘀咕着,好像那种东西有点高深,会破坏她还未完全形成的世界观。
打个比方,这就像是纯洁的少女偷看老夫老妻在床上玩出各种高难度姿势一样,冲击太大了可不是好事。
“额,没什么,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两人一边往回走,赵川一边跟王孟姜讲述关于一只很丑的鸭子的故事。
王孟姜听着赵川的故事,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思都在故事里。
“最后,那只很丑的鸭子,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天鹅,池塘的水鸟们再也不歧视它了,都愿意跟它玩。”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朱雀桥,再往前走就是乌衣巷了。河边正好游来一群鸭子,赵川和王孟姜都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观看。
“想到什么了吗?”赵川刚才的故事,很显然是在隐喻什么,就算是三岁小孩都能听得出来。
“你是要告诉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就会赢得别人的尊重,不要自卑气馁么?”
两人看着繁忙的秦淮河,无数穷苦人家都在忙碌着,生机盎然之下,又带着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
王孟姜的回答很励志,但赵川要说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隐藏在童话后面残酷的事实真相。
“丑小鸭之所以能变身,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
它如果真是一只鸭子,长大以后也永远是一只鸭子。
正是因为它不是鸭子,所以长大才能有后面脱胎换骨的改变,或者说从一开始,它就是漂亮的天鹅,只是没被人现罢了。”
“你是在说我是那只丑小鸭,变成天鹅只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天鹅么?”王孟姜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她总算是明白了赵川说的暗喻是什么。
世家的子弟,永远都是世家,就算小时候放浪形骸,在有心人的包装之下,他们依然可以声名鹊起,靠着家族身居高位,世代相传。
然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去提携后人,然后再重复这个过程。
如果她失去了琅琊王家这个身份,就会变成一个可爱的农家小妹,每天要持家,给父母在田里帮衬,然后嫁一个庄稼汉,下地干农活,生孩子养孩子。
这两种生活如果没有****的话,会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没有交集。
“你心中一直困惑的,其实不就是这个么?不要说你现在心地善良,长得又清纯可爱,就算你又丑又恶毒,也会依然是人上人,不会因为你个人的一切而有所改变。明白了吗?丑小鸭。”
赵川感慨的拍了拍王孟姜的肩膀,然后不再言语。
东晋是汉人政权,但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重病患者,不值得自己去投效,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不真实,还有扭曲。
无论是沉溺于清谈和文雅,还是以放浪形骸为荣,都不是赵川想要的。
“真是的,人家哪里丑了嘛。”王孟姜一边说一边哭,赵川连忙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赵川知道对方为什么而哭,因为她决定不了自己的身份,却又改变不了残酷的现实,也无法装聋作哑,这种冷酷的清醒,对一个内心柔软的女孩来说是多么无情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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